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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姨娘知道过不了老太太这一关,暗自懊悔这段时间疏忽了晨昏定省,好在陆贵泰还没有表态。
“大小姐,您最是善良懂事了,怎么忍心……”三姨娘调转枪头,可怜巴巴地向陆沉珠开口。
“殿选当日,二妹妹就强抢了我的衣裳首饰,让我因为御前失仪落选。”陆沉珠打断了她的话,“三姨娘觉得,我还不够懂事?”
陆沉珠最厌烦“懂事”这两个字,从小到大,父亲都告诉她:你是长姐,要懂事一点。她忍让了半辈子,到死都被拖累着,也没能为母亲换来哪怕一天的安宁日子。
三姨娘愕然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陆沉珠,想不明白,为什么一贯老实温顺的人会这么跟她说话,而且还当着陆贵泰和老夫人的面。
“姨娘不是这个意思。”三姨娘很快反应过来,眼里的泪马上就聚集起来,楚楚可怜地望向陆贵泰,“老爷,我只是想着二小姐如果能结交池小姐,往后也能在宫中为老爷出一份力,回报老爷的疼爱。”
陆贵泰对三姨娘的感情还是在的,他是农家子,三姨娘是一个乡绅财主的女儿,在中举后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又是娇俏会来事的性子。
而且自从纳了三姨娘,陆贵泰就转运了。多年不孕的陆夫人生了个女儿,三姨娘进门后一年就生了陆听娇。
更难得的是,陆听娇九岁那年,一个云游道士算过,说她是个福星,能给他招儿子。恰巧有个窑姐说怀了他的孩子,陆贵泰本来都没打算留,听了这话才上了心了,结果生下来竟然真是个儿子。
“沉珠,姐妹之间何必争一时之气,你是长姐,肚量要大些。”
陆沉珠早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了,任由他把仁义亲情挂在嘴边,不发一言。
陆贵泰一时有些下不来台,脸色难看起来,俨然在发作的边缘。
“老爷,大小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您还是不要强求。”三姨娘心里偷笑,还假惺惺地往陆沉珠眼前凑,“大小姐您别生气,是我的不对。”
“岂有此理!”陆贵泰本就为陆听娇封了个奉仪的事恼火,又被大女儿无视,气血上涌,“面对长辈,你的规矩呢?”
陆沉珠不想再多费口舌,起身对三姨娘行了一礼,“三姨娘说的是,是沉珠失礼了。”
三姨娘得意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浮上嘴角,陆沉珠紧接着就是一句话,“沉珠没有规矩,自请闭门思过,不便出门。池小姐的约,二妹妹既然想去,就自己去吧。”
陆沉珠本来就不想再和池清环有任何牵扯。
三姨娘脸上一僵,求救的目光投向陆贵泰,这回也不敢继续惹恼陆沉珠,怕她真的闹脾气,坏了大好的机会,“大小姐,老爷最看重您了,哪里舍得您受苦。”
三姨娘余光打量着陆沉珠,转眼地功夫就满脸歉意地轻轻打了自己的嘴,“是姨娘不会说话,大小姐不要放在心上,事情都可以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