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曜垂眼瞧着她白的没有血色的嘴唇，脑海里突兀的浮现出她昨夜媚眼如丝的样子来，眼神微微一闪，神情越发冷硬，他看了眼翡灵，开口时语调却不见多少情绪：“没长眼睛吗？还不把姜姨娘送回去？！”
凌曜性格冷淡，鲜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说话这样不客气已经是动了气的样子。
翡灵被吓了一跳，知道今日苏白曼出事他心里不痛快，不敢耽搁，连忙答应了一声，小跑过来。
姜小染眼神暗了下去，只当凌曜是不想听自己说话，笑容有些僵，慢慢的松开了手，替他抚了抚抓起来的褶皱。
翡灵顾不得她在做什么，一伸手就要拽她，心里很是不满，总觉这窑子里出来的狐媚子，是故意撑到这时候的，好在她家侯爷跟前装可怜，因此下了死力气。
但姜小染早就冻得没了手脚发麻，几乎没有知觉，被她这一拽，腿还僵着没动弹，上半身却被扯得往前扑，不偏不倚一头撞在了凌曜膝盖上。
凌曜纹丝不动，姜小染却被撞得有点懵，只觉得本就不清醒的脑子越发糊涂了，直到两只手伸过来，插在她腋下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她这才感受到膝盖上的疼，神智也被这份痛楚拉了回来。
凌曜松了手，目光冷淡的瞥了眼翡灵：“送她回去。”
翡灵心里有些恼火，越发认定她是故意的，哪就那么凑巧能撞上她家侯爷？
“姜姨娘，奴婢送你回溪兰苑。”
她手死死抓着姜小染的胳膊，半分也不给她挣脱的机会，半拖半拽的带着她出了主院。
姜小染一边含糊的道了谢，一边艰难的扭头去看凌曜，却只瞧见了他颀长冷清的背影，着人真是半分耐性也不肯给她……
她只得收回视线，心里有点酸，酸里还带着点疼，直往鼻梁上冲，她吸了吸鼻子，抬手揉了下眼睛。
“你们两个，送姜姨娘回去。”
翡灵唤了两个粗使婆子过来，也不等人走到跟前便迫不及待的将姜小染从身边推开了，而后抬手用力拍打了几下衣裳。
“奴婢还得伺候爷沐浴就寝，实在不得闲送姜姨娘回去，您就将就着扶着这两个婆子吧。”
姜小染“嘁”了一声，觉得翡灵是在胡说八道，凌曜沐浴从来不许丫头伺候，翡灵就是回去的再急，最多也不过就是在门外头当个木头站着。
但翡灵不知道她心里想的，话一说完就匆匆回去了。
姜小染回头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很羡慕，要是能每天见到凌曜，她其实也愿意去做个丫头……可惜凌曜不喜欢瞧见她。
她叹了口气慢慢将身体靠在了灯柱上，走了这几步，腿疼的要命，可她却朝两个婆子摆了摆手：“不用你们，我自己能回去……”
这不是逞强，只是不得宠的妾室，使唤不动府里的下人，她月例银子不多，实在舍不得花钱打赏，还不如自己慢慢挪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