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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帐子的时候,师父的床榻已经空了。
我以为师父是先我一步去了伤兵那里,可到了远处的营帐,才发现师父并不在。
倒是将军赵元昭,他居然又在。
看到我进来,他微微打量了我一下:「陆小军医,辛苦了。」
我不敢接他的话,只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便把注意力集中在几个伤员身上。
几个重伤的士兵,都是刚刚做了手术的。
军营里条件有限,缝合的第二天,很容易出现伤口化脓的现象,不得不小心。
比如,昨天我第一个手术的士兵,他的情况就不容乐观。
我小心地拿开伤口上的纱布时,才发现上边除了血,还渗透着一些黄色的脓水,我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小药童已经抢先说道:
「消炎止痛的药都用完了,师父已经一大早就出去想办法了。」
我拧眉:「用完了?怎么可能,我昨天还看到好多上好的消炎药!」我下意识就抬手指向堆放药品的一个角落。
可那地方,明显空出了一大块!
我心下一惊,就算这几天战事吃紧,伤员增多,药品消耗也不该如此之快才对啊。
一旁的小药童有些慌张:「这两天人多,慌乱之中,有两瓶药就……就翻了。」
我正要发火,眼角的余光扫到站在一旁的赵元昭,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赵将军都没发话,我还是别在这个时候太惹眼为妙。
那士兵痛得呻吟一声,却勉力睁开眼睛,咬牙道:「我……我忍得住。」
「再忍,你的命就没了。」我没好气地打断他。
说是要忍住,可混在军营里这些年,我脾气还是暴躁了不少。
这士兵看着眼生,应该是刚来军营不久的新兵,说不准昨天还是第一回上战场,也是运气不好,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说,还赶上了药品紧缺。
他这会儿逞强,多半是因为赵元昭在。
说起赵元昭这个人。
这些士兵从老到新,倒也不是有多怕他,而是真的敬重他。
他今年也不过就是二十四岁而已,可领兵打仗已经整整十年了。
他赵家世代忠良,原本皇帝答应了至少要留住赵家一点血脉,但奈何他的父兄接连战死,他又执意挂帅出征。
否则,以他的身世样貌,若留在京里做个世家少爷,日子该有多闲适。
这样的男儿,少了京里贵中贵女的仰慕,却自然有铮铮儿郎钦佩。
等我检查完其他所有的伤兵,那个重伤的士兵因为伤口化脓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
想到昨天才堪堪抢回来他一条小命,我有些不甘心。
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昨天去军营的后山采药的时候,似乎远远瞧见过一株地丁草,现在倒可以应一应急。
于是,我随手抓过营帐里的背篓就冲了出去。
「我随陆军医你同去。」没有想到的是,赵元昭在我身后跟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