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月被喂了软骨散只能躺在床上,她的眼睛呆呆的望着头顶金丝织就的华美图案,直到眼睛干涩的留下眼泪也不曾眨过眼。
昏暗的烛光中,许泽月想起了从前,那时候她还是公主,她的父皇会将小小的她抱在怀中,指着堪舆图轻声的同她讲
“小月亮你看,这些都是咱们的祖辈在马背上打下来的,这些都是我们的子民,我们应该守护这片土地,造福我们的百姓。”
许泽月似懂非懂的用力点了点头,“月儿记住了。”
直到后来,淮安王世子奉旨入宫伴读,许泽月听到了这个故事的另外一种说法。
“你说陛下将淮安王世子召进宫是不是想……当初楚国建立时先王说过要与慕容家共分天下,这么多年了,陛下会不会……”
“嘘,这种事哪是你我可以说嘴的,小命还要不要了。”
许泽月第一次见到慕容灼是在永巷旁边的宫道上,他一个人将一群公子哥都打趴下了,身上的华服也破了几个口子,脸上也是好些血痕。
“大胆,何人敢在宫中斗殴。”
许泽月身边的嬷嬷喝止了这场闹剧,那些公子哥跪成一排不停的细数着慕容灼的罪状,只有慕容灼站在原地虽然狼狈但脊梁挺得很直,眼神中全是桀骜与不屑。
“见到本宫你为何不跪。”
慕容灼嗤笑一声,盯着许泽月的目光中有几分讽意
“当年圣旨御笔免我慕容家跪拜之礼,我为何要跪你。”
说完慕容灼转身就走了,连带着许泽月他也都没有放在眼里。后来凡是动了手的公子哥全被赶出了宫,连带着他们的家族也受到了圣旨申斥,直言其教子无方,罚俸半年。
许泽月最后一次见到慕容灼是淮安王过世的消息传入上京,她的皇兄亲自送慕容灼到京郊,
慕容灼坐在马上身姿挺立,额间系着一条白麻,眼中却全然不见悲痛,他看着许泽月的眼神中全是野心,只是看向太子时又收敛的很好,面对太子的悲痛与不舍,他的声音淡然而坚定
“殿下,我会回来的。”
‘我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这句呢喃紧紧的在许泽月耳边徘徊旋转,宛如一场噩梦的开端,许泽月猛然睁开眼才发觉自己是昏睡了过去。
“醒了?来吃东西。”
和梦中一样的声音再度响起,许泽月险些摔下床榻,她撑着床榻起身,床边站着一道挺拔的身影将本就不明亮的光又遮了大半。
许泽月转过头去朝着里面睡下,也不作声只当是看不见也听不到慕容灼。
“公主看起来还和从前一样,一身傲骨呢——带进来。”
婴儿的啼哭声在空寂的宫殿中徘徊,辛夷抱着小小的襁褓被压着跪在了许泽月的床榻边上,辛夷开口轻声呼唤
“殿下。”
许泽月原本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坐起身再看,泪水不觉又盈了满眶,她的嗓音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