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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葬礼仪式结束后,我拿出断亲协议书,心如死灰。
“爸,我不管你同意不同意,反正我是必须要和我妈断亲。”
“小姨,我和我妈断亲后,只要你还愿意任我,你就永远是我的小姨。”
与我妈断亲是我一直想做的,但我一直担心姥姥承受不了打击,所以一拖再拖。
但我没想到,姥姥最后是以这样的方式永远地离开了我。
我爸拿起断亲协议,简单扫了两眼,指着上面的赡养费道:
“你如今马上要上大学,以后工作还是个未知数。你妈再有五年就 60 岁了,一个月一万,这对你可能是负担,还是把赡养费降一下吧。”
小姨拍着我的背,温柔地安慰我:“瑶瑶,无论发生什么,你永远都是我的侄女。”
我妈见三个至亲,一个铁了心要断亲,剩下两个也支持。
她彻底发了火,“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如果不是为了你,我至于和你姥撒谎吗?”
“你考那么多分,会遭到很多人的记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
“再说,我就是随口说说,谁让你姥姥当真了!”
她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最后浓缩成一句“为我好”。
在我头顶叩上道德绑架的大帽子。
“为我好,为我好?你那是为我好吗?你明明知道姥姥年纪大了,承受不了打击;你明明知道珠珠高考也失误了,你还在那里撒谎?”
“你哪里是为我好!你明明是为了你自己,让自己过过嘴瘾!如果你不同意断亲,那我就开直播,把你的丰功伟绩一件件搬到互联网上,大不了到最后我们鱼死网破!”
我爸也在旁数落我妈。
“孩子都被你逼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想到时候直播让咱家的所有事沦为别人家的笑柄吗?”
我妈蠕动着唇角,但始终没开口。
最后我妈拿着断亲协议书,签上了名字。
我心里五味杂陈,我想,经过这一次,妈妈应该就会改过自新了。
但事实上,我还是高估我妈了。
三个月后,我在清华大学备考期末时,我接到我妈的电话,她告诉我说我爸生病住院了。
4
接到我妈电话那一刻,我对我爸生病住院消息本能地选择不相信。
且不说我爸身体健康,我妈的人品也让我对此事无法相信。
“真的吗?什么时候住的院,在哪里住的院,因为什么病住院?”
我妈在电话那头大呼小叫:
“你不会是和我断亲,所以也不愿意来看你爸了吧!我说得都是真的!”
随后她发给了一则视频。
视频里,爸爸面色枯黄,戴着呼吸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你看,我刚刚拍的你爸爸,是前天工作时,突然晕倒了,如今在人民医院住着呢,现在还没检查出什么病,但医生说,估计时日无多了。”
我将信将疑,又打了一个电话给小姨,想问问小姨的情况,却没想到小姨一个月前因工作出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