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乔伊然的要求微微化解了她的尴尬，再加上，她这一把岁数了还被小姑娘叫“姐姐”，心里已经是乐开了花，对待她也下意识的柔和了态度。
“小姑娘，你的手是怎么伤的啊，要是再晚来会儿，手指头就不一定保住了。”护士长主动将自己的双手附上乔伊然垂在一边的右手，打开话题。
乔伊然似乎是从护士长那里得到了鼓励，眼神里畏惧之意少了不少。
缝合断指打了麻药，可她还是不敢往那个方向看，满是依赖的目光不加掩饰的落在护士长身上。
护士长接触到这般纯粹无瑕的视线，原本坚定的念头开始摇晃，一时之间又开始唾弃自己。
她好像是真的误会她了。
这柔柔弱弱的小姑娘，风一吹就跑的小模样，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手指头是我自己割的，”护士长倒吸一口凉气，刚准备改变自己对这位病人的看法，就听她柔柔开口，“爸爸跟人家借了高利贷，那些人找上门来要钱，让我去还。”
“可我只是个学生，哪怕跟学校请假去打工，也赚不了多少，我没钱，他们就说用我的手指还债。”
“我想着一根手指就能还了爸爸借钱的窟窿，就……”
“可我割完手指之后，那些人又说这只是利息，让我赶紧凑钱。”
“割的时候没觉得多疼，直到血把地板弄脏了，我才发现，真的好疼。”
乔伊然说到最后，话语间满是哽咽，却仍强硬地不让自己落泪。
饶是在医院看过太多生死离别的护士长也不免唏嘘，同时心里激起一股莫名的火气。
这小姑娘才多大，也就跟她女儿差不多，竟然会有如此遭遇。
那当爸爸的也太不是人了吧，哪有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的呢！
到底是心软了，看向乔伊然的视线中带着怜悯与同情。
对方心态的转变让乔伊然在识海中呼唤着小系统，只可惜小系统还处于晕厥中，乔伊然想要得瑟的心情它是感受不到了。
乔伊然说这些倒不是博取对方的同情，想着以后来找贺医生，她别把她拒之门外就行。
省了以后不必要的纠缠。
不过，话匣子都打开了，乔伊然继续扮演着她柔弱小白花的形象：“我爸跟我保证了，只要能够把这次的债还完，他就会戒了赌的，所以，我觉得这次牺牲是真的不亏。”
说到此处，不免叹息一声，“只是那些人说好的只要我把我的手指给他们，他们跟我爸的这笔账就抵消了，哪里知道他们竟然反悔，说话不算数！”
语毕，乔伊然双颊气呼呼的，似乎被那些人的无耻程度给惊到了。
护士长一听这话，本在气愤那不着调的父亲，等到女孩儿说了之后的话，只觉得女孩儿太过于单纯了。
那些人的话能信？
她是真的有被女孩儿的天真打败了。
两人都没有注意的是，手中动作不停的贺承韵在听到女孩儿最后几句话时，动作微顿，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浑然瞧不出此刻他心底的波涛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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