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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陈文港真心待他,也不得不承认,郑玉成这个大少爷于事业上是个绣花枕头,空有一副绣花架子。郑老爷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还有那些亲戚,各路人马都不是省油的灯。
他们虎视眈眈,郑玉成想站稳脚跟、想当那个笑到最后的人,需要助力。
陈文港当然会帮他,这是其一。
其二,郑老爷另外给儿子一个更好的选择。
郑老爷给郑玉成安排了一份门当户对的联姻。
为了联姻的事郑玉成发过很大的火,到头来还是别无办法。陈文港很早就隐隐有数,不管自愿还是被迫,兜兜转转,郑玉成是注定和那位何小姐走到一起的。
这其实是个明智的决定。
在郑家,有做实事的人,也有做小鬼的人,后者甚至还多一点,弄到后来果然出了事,还牵扯上刑事犯罪,牵扯上郑玉成。跟何家这门婚事,不仅能保住他,还能给他更好的前途。
但罪名还是摆在那——法不容情,再往后经侦警察上门调查,总得有人对此负责。
郑玉成完婚前夕,陈文港回报郑老爷养育之恩,为郑家做了最后一件事。
他替郑玉成顶罪,去坐了牢。
***的刑期不重,只有两年,忍一忍也过去了,陈文港却在狱中意外和人发生冲突。
他这样的长相,在里头很容易招惹别人,又不肯服软,难免有拉帮结派的囚犯看不惯。但意外发生得谁也想不到,有天放风回来,有个犯人突然用不知从哪弄来的硫酸泼了他。
陈文港毁了容,得到个保外就医的机会,郑玉成派人来接的他,自己没露面。
到了这份上,也不必说什么旧日情分,本来就一辈子不会再见面了。
桥洞下一点火星明明灭灭,陈文港回忆被打断,烟正燃到一半,外面枯叶被人踩得哔拨响。那人背着光越走越近,陈文港靠在乱七八糟的涂鸦墙上,眯着眼才看清楚了——霍念生。
不知这又是打哪来的一樽大佛,他夹着烟,把鸭舌帽拉低了,对方还不依不饶地叫他。
“文港。”
霍念生走得近了,认准是他,挑了挑眉。
过去时不时有富家子轻看陈文港这种人,喜欢拿他冷嘲热讽地取乐,见怪不怪,霍念生原先就是里头一个,***,这个时候过来,总不见得专程来说什么善良的话。
他一开口果然也还是奚落的意思:“我听说了,你为了郑玉成搞成这样?”
陈文港都不知该不该回话。瞥他一眼,打发地说:“嗯。”
霍念生从高级烟盒中倒出一支烟,也衔在嘴里,不但不走,反而站定了。
他皱起眉头,仔细来打量陈文港的脸,陈文港对目光敏感,不动声色把头侧过去,牙齿研了研香烟滤嘴,心里有点烦躁。
霍念生忽然把眉头舒展了,轻浮地凑过来。陈文港克制住要躲的冲动,看着他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