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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她就得意。
小情绪也很快过去。
我妈不是不知道,但她乐于配合。
果然,我妈斜瞪着眼,「还反了他了,孟大柱,这钱你必须出,我和你爸两万,怎么你也不能低于两万这个数。」
「你工作快一年了,家里供你这么多年,你可是没有往家里拿过一分钱。」
我沉默着,透过油烟机的黑色屏障,上面有一双苍老的眼睛。
这时候,我姐站起来,将吃剩的苹果扔到茶几上,开始穿鞋穿衣服,「不吃了!有的人看不惯我!我就不在这碍人家的眼。」
我妈赶紧一把把我姐摁下,骂我,「柱子,你不说话是几个意思,工作了翅膀硬了!这个家你看不上了是不是!」
「我告诉你,这家是你姐的,你现在住的就是你姐的房子!你别不知好歹的!外面租个房子一年还得一万五……」
这悲惨的人生,原本还想试图挣扎一下,现在看来死亡也没有多痛苦,死亡不过是另一种解脱罢了。
我解开围裙,挂在厨房门后,走出来垂着眼睛,「既然这样,我就不住了。」
大衣在门口的衣架子上挂着,里面装着我的身份证。
我姐也又站起来,「你别走!该走的是我,你做的狗屁饭我才不吃呢!」
我妈也附和着,「就是!不就让给你姐做个糖醋排骨,就甩那么大脸子!你的饭我们是吃不起了!」
说着就冲进厨房,将锅里的排骨全倒进垃圾桶里去了。
正在这时大门开了。
回来的是我爸,他一年四季都在外地,也就逢年过节,我姐生日回来几趟。
他看看客厅沙发上穿戴整齐一脸愤怒的孟潇潇,看看厨房里提着锅怒不可遏的我妈,看看杂乱的桌子,再看看风轻云淡的我。
「闹什么呢,从小区门口进来就听见你们鬼哭狼嚎的。」
「多大点事,孟大柱,今天你姐生日潇潇最大,你不要老惹你姐生气。」
他总是这样。
看起来是公允的和事佬,却从来不会站在我的这边。
我生下的时候他已经被调到外地工作,但我姐三岁前是他一手带大的。
所以,家里都偏袒我姐。
我就像一个多余的,专门来衬托他们对我姐无私的爱。
我让过他准备往出走,「我什么都没说,这怪不了我。」
他伸出手将我拦住,「不管你错没错,今天都是你的错。」
他自认幽默地冲我眨眨眼睛。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站在我这边。
每次我试图辩驳时,他都会站在我妈和我姐那边,说一些自认为幽默而又正确的话。
「老婆的话就是圣旨,连我都听**,哪怕是**错,那也是你的问题,你一定是做了让她误导的事。」
「说清楚就好了,这就像站队一样,对错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要站在老婆这边。」
见怪不怪。
我隐忍了二十三年了。
这一天我突然不想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