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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得梨花带雨,拽着他衣袖的手指泛起了赤色,我提醒道:“时郎,你说过要娶我为妻的。”
他忽然冷笑了一声,第二日八抬大轿入赘丞相府,当了丞相独女白茉莉的夫君。
那日十里红妆,八抬大轿,我被赵宴之以正妻之礼迎娶入门。
恶毒的咒骂声穿过乐师演奏的百鸟朝凤,混合着源源不断的石子砸我喜轿的声音,一同落入我的耳中。
他们骂我是行奸卖俏的败柳残花,千夫所骑的扬州瘦马。
我掀开喜轿的帘子,看着他们正义凛然的面容上全是厌恶无比的表情,轻声开口:“我不是一直那么下贱的呀!不是你们想我这般下贱的吗?”
啪!一块石子砸破了我的额头,鲜血喷涌而出,染湿了我大半面容。
赵宴之手忙脚乱地把我塞进轿子中,不忘嘱咐我安分一点。
我勾着唇瓣把留下的鲜血都舔舐入口,铜镜上的我像是一只噬血的妖物。
扬州瘦马又何妨?我这败柳残花不也是嫁进了王府当世子侧妃?
我不知道赵宴之是怎么说服恭亲王的,只记得那日他抱我入门之时,面色惨白,一股子血腥味呛得我差点呼吸不过来。
后来我才知道他的喜袍浸满了鲜血,他抱着涕泗横流的我安慰说没事,他不疼。
我以为他说假话,第二日我才得知那是时桐身上的血。
他把时桐打残了,还塞进了泡菜缸子里一天一夜。
听闻时桐两条腿血肉模糊,一口白牙被打得不剩几个。
丞相大怒,势必要将赵宴之大卸八块,陛下龙颜大怒,立即派侍卫千里拿他。
赵宴之不是当朝恭亲王的亲生儿子,赵宴之的母亲是圣海国的丫鬟,是硬被恭亲王抢回来当妾的苦命女子。
我收拾好了细软,打算与赵宴之逃亡,没成想来捉拿他的人实在太多,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带了我这个累赘。
山崖旁,我拽着他染满鲜血的衣袖瑟瑟发抖,眼眸里满是惊慌,我说:“赵宴之我不想死。”
他垂眸盯着我的脸,一如十岁那年还是尊贵的礼部尚书嫡长女的我第一次在花丛拨开杂草看见灰头土脸,浑身是伤的他。
那时他也是这般看着我,眸光不闪,炙热无比,让人避无所避。
他忽然轻声冷笑了一声,鲜血从他的脸庞滑下,撒在了我的脸上:“不行阿糯,我们得死。”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说的话更是没有一丝温度。
“可他们明令要捉要杀的人是你,或许我还有一线生机。”
“不,你没有。”他语气平淡,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惨白的脸更是没什么表情。
我知道我要死,我真的开心极了。
我缓缓闭上眼睛,崖下的冷风吹得我心底发寒。
“阿娘,她还有气!”
“阿娘你就救救他们吧!”
迷迷糊糊间忽然听到了话语声,我好像没死,我好想睁开眼看看赵宴之死了没有。但是我的眼皮子好沉,像是千斤的铁门一般完全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