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我的人是夏兆和陶媚,夏豫充其量只是个靶子。
而且他是个孩子,我还没必要对一个孩子下手。
不过夏兆既然这么信心满满,不挫他锐气倒不是我沈明昭的风格。
夏兆是七品编修,他的上峰是刘本,与我麾下一都尉是表兄弟。
我如今得胜归来,朝廷圣眷正浓,谁都不想得罪我。
那都尉稍加暗示,刘本就是开始有意无意地找夏兆的事。
夏兆一连十几天宿在衙门,几近崩溃。
陶媚一身素衣跪在侯府门口,求我放过夏兆。
她想用百姓之口逼我就范。
我亲自出去,当着所有围观百姓的面将她扶起来。
“你与夏兆情深似海,当个妾室委屈了,不如做他的妻子吧。”
围观群众不明所以,纷纷赞我大度容人。
不过妾室逼宫到底不是什么光彩事。
几乎没过几天,圣上案头收到了弹劾的折子。
夏兆在衙门过得愈发艰难了。
我再见到他时,他与从前判若两人,一双眼睛凹陷进去,脸色蜡黄,整个人颓废无力。
我端坐在太师椅上,他垂首站在下方。
他等了好久,没等来椅子,长长叹了口气:“我们怎么会到这一步。”
“昭昭,你走了十年,我等了你十年,可你回来后却闹得人仰马翻,我宁愿你不回来。”
是啊,我不回来,我挣得军功我的赏赐便是他和陶媚的儿子的,我的儿子还在乞丐堆里讨生活。
我挥挥手,让人呈上和离书。
他颤着手提笔,眼眸里犹豫不决:“我们和离,你能让刘大人不再针对我吗?”
我坦诚告诉他:“我从来没让刘大人针对过你,也从来没让人弹劾过你。”
我只是让都尉暗示了一下我们的关系破裂,没想到刘大人就这么上道。
夏兆这个官当得太久了,久到他都忘了,一个举人在京城是做不了官的。
他欺瞒我,伤害我,迫害我的孩子,我要让他失去所有他引以为豪的。
夏兆崩溃了。
他还是签了和离书。
夏豫来找我,哭着说他要跟我在一起。
“娘,你不要豫儿了吗?豫儿不想离开娘,你和爹和离,豫儿要跟着娘,大不了,豫儿改姓沈。”
他想姓沈,我还嫌晦气呢。
我忽然想笑,夏兆真该看看,他千方百计地为儿子挣了一条明路,可到头来,他的儿子却没选择他。
我还是像往常一样送沈翊去读书,教沈翊练武。
这天,我要带沈翊去城郊温泉,沈翊却拒绝了,我问他为什么,他只是支支吾吾,不肯说实话。
我忽然福至心灵,一把扯掉了他的外衣。
后背上、胳膊上全是鞭痕,有些错落在一起,伤口还渗着血。
我心疼得难以呼吸:“谁干的?”
沈翊一把拉上衣服,“娘,你别管,他们打我,我也打了他们,我没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