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耗了一年半，老夫人放弃了，直接跑去寺庙礼佛。
往往一去就去几个月。
京城中人人都知晓礼部的韩侍郎爱妻如命。
贵妇人都说我华未央好命，嫁了个好夫婿。
如今看来，确实是好夫婿。
送钱的好夫婿。
「罢了。」
韩品叹了口气。
「药给我吧。」
没等我把药放到韩品手上。
身后突然传来手杖狠狠砸地声。
「混账！什么药！」
4
手杖被砸成两半，凄惨躺在地上。
老夫人一个大步上前，「啪」的一声，狠狠打了我一巴掌。
我被力道冲击，踉跄几步，这才站稳。
我一手捂着脸，另一只手的指甲狠狠嵌入肉掌，沁出血，模糊一片。
「娘！」
韩品一边扶着我，一边用眼神警告我。
「娘，您怎么能打未央！」
他缓缓抬头，一脸怒气。
「你！」
老夫人手指着韩品不停颤抖，又忽然指向我。
「华未央，怎么回事！」
「什么药？品儿生病了？」
「你作为当家主母，为何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夫君，为何没有告诉老身！」
「是不是老身不回来，你们——你们就一辈子不告诉我这个老东西！」
又开始了。
前世老夫人早就看我不顺眼，非打即骂。
说我肚子里生不出长孙。
说我愧对韩家列祖列宗。
说我仗着夫君的宠爱为所欲为。
我被纲常伦理所困，只能硬生生扛下来。
我怎能不怨？怨为何不是我的错却总背着黑锅，有苦难言。
我怎能不恨？恨为何我当初眼瞎喜欢韩品数年，这才进了狼窝。
本来我有孩子的。
却因为老夫人，我被罚跪祠堂一天一夜。
好多血流了出来。
孩子没了。
醒后一睁眼，只听到韩品嘱咐府医保密，称我只是来了月信。
我死死咬紧唇瓣，眼帘垂下，遮去恨意。
没关系，很快，我就自由了。
韩品打着马虎眼。
「娘，我没生病，您别担心。」
「这药啊，是我的同僚要的。您也知道，未央家中世代行医，有些药有市无价。」
老夫人半信半疑。
「当真？」
我点了点头。
老夫人这才安了心，但嘴上仍不饶人。
「就她那娘家，早就落败了。」
「还什么世代行医，要不是她那个爹出了纰漏，也不至于惹了圣怒——」
「娘！」
老夫人也意识到自己多说了话，浑浊的目光扫过我。
「行了，老身也累了，散了吧。」
她转身一半，又回过身。
身边的嬷嬷将一个香囊递到韩品手中。
「品儿啊，这是娘向大师求来的求子香囊，听说灵得很！」
「你可要日日戴着。」
「听话，一定要日日戴着！大师的话一定可信！」
韩品本脸色一喜，但不知想到什么，脸一下子沉下来。
能不沉吗？
这孩子，我可要不起。
慈宁宫那位，倒是要得起。
想来这时候，她应该已经怀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