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愕然，无语了片刻，然后语气不急不缓道：“我是石先生的故友，是来找他叙旧的，进来的时候，他就这样趴在这里了，而且...他没死。”
落葵的脑子里懵了一瞬，伸手擦掉眼泪，将信将疑的去探石无名的鼻息。
气息微弱，确是还活着。
她顿觉尴尬，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埋进去。
男子说道：“你最好现在别动他，先去寻个大夫来。”
落葵听后，不敢再耽搁，连忙提起裙角朝外面跑。
但现下已到亥时，扬州城中大小医馆都关了门，她出去了小半个时辰，才将一位老郎中请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老郎中从屋子里出来，说自己给石无名施了针，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只是他嗜酒，看起来已经有了中风之兆，日后最好是将酒戒了。
落葵应了声，开始着手帮石无名收拾屋子。
正忙活着，忽然听见脚步声在她身边停了。
落葵给石先生送饭走的急，穿的还是那身舞姬的衣裳，绯红的裙裳，脚上是一双同色的绣花鞋，青丝高挽，妆容艳丽，手臂和腰肢都果露着。
男子错开眼睛，看向她手中的衣裳，“你是石先生何人？”
落葵没有发觉他的视线，抬眸想了一下，“算得上是...邻居。”
男子没有追问，长腿迈进屋里。
等落葵将屋里屋外收拾干净后，男子还没走。
他搬了张凳子静坐在石无名的床边，昏黄的烛火下，他侧脸光洁如玉，微垂的眼尾淡漠。
门敞了半宿，屋中的酒意已散，此时空气中漂浮着若有若无的迦南香。
落葵将热茶提过去，倒了杯放置在男子手边。
男子没喝，也没有再与她搭话的打算。
他没走，落葵也不敢离开，两人就这样不尴不尬的坐着，直到床上的石无名睁开了眼睛。
石无名一醒，她连忙过去将人扶起来靠坐着。
石无名刚道了声谢，就瞥见了一旁坐着的男子，他目露惊讶：“久白？”
“是我。”男子见他醒了，也没露出其他情绪，“我来扬州办事，便想着来看看你。”
落葵见他们有话要说，便走出去生了炉子，将郎中开的药煎上。
药煎好了，落葵估摸着他们也说了差不多了，便将药端进屋子里。
“先生，郎中说了，你现在有了中风之兆，以后要将酒戒了。”
石无名喝着药，听了她的话更是眉头直皱，“落葵丫头，不让我喝酒，你还不如杀了我。”
“哪有那么夸张？你若是不戒酒，下次再倒下，我可就没有这么赶巧了。”
落葵正要说话，就听那男子道：“到时候会有人照顾你。”
他语调平和，最后这句却是含了几分压迫感。
“不用了。”石无名差点将药咳出来，神情略显局促，“你公务繁忙，我就不麻烦你了，年纪大了，毛病多，过两日就好了，落葵丫头，你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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