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叔是农村最没出息的混子,整天无所事事,嗜酒好赌。
我是我爹的遗腹子,在我还是一直受精卵的时候我爹就摔下山头,连个尸首都没留下来。
我出生那天,我叔带着人骂骂咧咧的将我大姐强行捋走,扬言给她许了个好人家。
可怜我大姐只有14岁,就被卖进了更穷的山里。
在我们这个四面环山的山沟沟,小娃娃像是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女娃娃更是不值钱。为了活下去,卖孩子,换亲比比皆是。
那个据说是我姐夫的男人,是个老瘸子,身上穿的衣服都快烂没了。
我大姐吓得撞了柱子,血流的满头都是,我娘更是拖着虚弱的身子阻拦,却被我老叔揍的昏死过去。
谁不知道深山里一直有共妻的陋习,嫁过去和跳火坑没有什么区别。没几个月就听说我大姐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死的时候衣不遮体。
听说我大姐死的那天,我娘疯了,晚上就淹死在村里的水坑里。
从此,我们家就剩下我和小哥两个孩子,在我老叔手底下讨生活。
小哥哭着跑去喊我老叔,正好碰上他输的底朝天,被我老叔泄愤似得一脚踹出院子,半天才爬起身。
我小哥哪里还敢招惹他,踉踉跄跄的走回家,用家里的破草席将我娘埋在后院里。
等我老叔醉醺醺的回来,我娘的尸体都烂了,家里笼罩着一股子尸臭味。
那时候我还没断奶,饿的只知道哭,我老叔嫌我丧气,一把将我扯下炕狠狠的摔在地上。临了还啐了一句,赔钱货!
就这一下子,我就直接没了声息。
我小哥趁我老叔醉了,憋着泪将我埋在我娘的身边,好歹给我个安息之地。
可没想到,埋一半我突然倒了一口气,嘤嘤的哭出声。
我老叔知道我没死成,虽然没在折腾我,却也不管我吃喝。
仅比我大五岁的小哥,背着我求村里的婶子,叔叔们,一口人奶,一口羊奶的养活了我。
那时候,如果忽略偶尔回家的混子老叔,日子虽然过得苦,却格外的踏实。
每次他回来,就是我们两个的受难日。许是那次留下的后遗症,我尤其的怕他那张凶神恶煞的脸。
他每次回来不是喝多酒就是赌输了,无论哪种情况,一顿打骂是逃不掉的。我哥怕我承受不住,每次都把我藏在米缸里,自己缩着身子全部迎了下来。
听着小哥的闷哼声,我捂着嘴不敢出声。那时我就祈祷,要是哪天我老叔死了就好了,我们兄妹两个相依为命也能活着。
每次,看着小哥挣扎的将我从米缸里抱出来,眼泪止不住的流。小哥却硬是笑着拍着我说,老叔走了,不要怕。
年幼的我也就真的以为咬着牙忍忍就过去了,左不过一场皮肉苦换来几天的安宁。我每天睡觉前都向老天许愿,求它将我老叔带走。
只是,我没想到,在我七岁那年,我老叔竟要将我也卖给人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