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暼向了我身后的屠夫，他的目光就没从我身上离开过，和我对视的瞬间，耳朵都红了。
“忘了问你，你叫什么？”
“宋天乐。”
我：……
这么巧？
“宋天乐，你愿意娶我吗？”
他瞪大了双眼，半晌没有回答。
我垂下眼：“我开玩笑的，我现在是下堂妇，没人要我能理解。”
“没有没有！我愿意的。”他反应过来，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直接抓住了我的手臂。
夏日的衣裳本就轻薄，他像是感受到我手臂的温度一般，须臾间触电般放开了我。
我忍不住轻笑出声。
但我还是和他说明白了，我并非真心实意嫁于他。只是为了让裴瑾之死心放我离开，从而与他假成婚，事成之后，我会给他大笔银钱做报酬。
他答应了，却还是尽心尽力地去准备成婚所需的物品。
“要做戏就要做得真一些。”
他说这话时，眼里的失落一闪而过。
我盯着他的脸，对他这莫名的情绪实在不理解。
“我们以前认识吗？”
5
他摆弄红烛的手一顿，然后苦笑了一下。
“认识的，只不过太多年了，小姐你不记得我了。”
他将我们的过往开始徐徐道来。
“在我八岁时，荆州曾经闹过一场饥荒。不少人死于这场灾祸，到后来甚至有人易子而食，我爹娘也起了这种心思，我费尽心思逃出家门，但还是被抓住了。”
“他们要砍下我腿的时候，是小姐你救的我。你说我长得像古天乐。在那以后，我就自己改名天乐，再冠上了小姐你的姓氏了。”
“小姐你还将我送去给你们后厨杀猪的师傅打下手，让我在饥荒年间还能吃上一块肉。这么多年，我仍感激。”
“我的命是小姐你给的。我想追随小姐一世。”
他的目光坚毅。
随着他的述说，我依稀记起来了。
我前世特别迷恋古天乐，后来更是在追星的路上出了车祸。
我完全可能因为这个理由而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孩。
夜幕降临，红烛摇曳。
屋子里我与宋天乐相顾无言。
我举起了酒盏的瞬间，门被猛地踹开。
裴瑾之握紧了拳头，脸上满是愤怒。
他大步跨上前，拉起我的手将我往门外拽。
“裴瑾之！”我怒斥道。
他回过头来，眼眶微红：“婉婉，和我回家。”
我直接一口咬在他抓着我的手上，嘴里血腥气弥漫，他一声不哼，仍不放手。
“裴瑾之，我们结束了！”
他攥着我的手越紧了。
对峙了不知多久，裴瑾之放开了我。
他眼神扫视过宋天乐，咬牙切齿道：“宋意婉，你就这么作践你自己？”
我不知为何，暼了一眼角落里的宋天乐。
他垂着头，红烛摇曳间，脸庞一半隐匿在阴影中，说不出的落寞。
我竟然有一丝心疼。
拉过他的手，对上裴瑾之的眼睛：“嫁给你的那些年才是作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