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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进宫后,见面就难了。所以,有些事必须提前说。”
“你说,乖女儿,无论什么都会尽量依你。”
于是,以吴近辞官避世,她进宫为条件,交涉一番。然后翻阅,已经送来的宾客名单。
名单上,除了一堆的吴氏一族,一堆的员外商贾,还有不少的名仕武豪等,还都是延请男带女眷赴宴。及笄礼,自然主要是请女眷观礼啦。
没有她希望见到的名字。突然,其中最后一名之下,专门着墨长长注脚:将门梁氏,吴府世交。一族遇难,遗后人梁氏母女。然梁氏红玉及其母亲,已被处以贱籍,分别沦落官妓、仆役。故,不便延请。
送走父亲,缓缓起身,施施然走向庭外。一阵风吹过,百花扑簌簌掉落廊下,馥郁袭人,满目凋零。木然跌坐廊下玉阶,心事满腹。
待明日及笄礼,拉下帷幕。后日,就该奉旨进宫了。
按菩萨所言,逢此汴京兵临城下前夕,又遇钦命侍康王。“侍康王”?是不是康王侍女的意思?难道,还须得奉旨,先屈尊做人家侍女——侍女!?
不!这是她,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骄傲如她,做人侍女,不说贵为吴府千金,也太埋汰她之几分仙骨了。
然而,她吴芍芬作为一个闺房千金,未见世面,不谙世故。倘若,一开始就被送进宫。必然被囚囿深宫,捆绑“女诫”。如何能够,辅佐“新主”,度过泼天大难?
菩萨展开的第一幅画卷,就是汴京陷落场面啊!
不然,该如何?难道,北宋就要灭亡了,她来个,胜利大逃亡?
……
一时间,满心惆怅。又想起红玉身世,有点颓然。
梁红玉,将门之后,女中豪杰,应当搭救才是。可父亲说“无以搭救,除非朝廷发生突变……”
——突变?
不禁眼前一亮,观音娘娘展示的第一幅画卷,浮现眼前。从画中景象可以看出是秋冬期间,女真兵临城下,围城铁桶般,应当是“无解”的意思。不然,“新主”何来?
如此看来,北宋国殇在即,这不即将突变么?
可是,凭她能够救出人么?不试,怎么知道?哪怕先去探个路,熟悉一下教坊环境也好。
嗯,倘若能够先救出红玉,一起商量对策。然后,用闺名“央”,与红玉一起,流浪、冒险去。
“吴央”?对,此后名字,就是吴央。
“流浪”?她,要去流浪了。不禁想起自己还魂前,吕洞宾曾经沿着贾鲁古河堤岸,踏着轻快步子,哼着的歌谣。她此刻,朦胧着如道似仙的玄想,沿着芍瑞轩外的林荫石径,也轻轻哼一遍:
一个人背着行囊,无休无止地流浪。
从远古游到未来,从神农架到阿尔皮斯山。
太阳总出现在山那边,月亮总悬挂在天中间。
春天的柳枝刚发芽,冬日的雪花又琳琅。
我沿着小路走四方,从小到老写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