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死了,他因帮着冀王说话受了二十大板,下朝之后没有骑马回来,而是独自在路上饮酒,一头栽进了河里。
湿漉漉的尸身摆在正厅中央,母亲伏在大哥身上,哭声悲天怆地。
此时此刻,只有柳烟萝的脸上是笑着的。
「如此这般,我便不打扰你们处理家事了。」
「对了,还要恭喜你,不费吹灰之力坐上了侯爷之位。」
母亲说大哥是被一个女子克死的。
父亲出事之前,大哥就已经在议亲了,原本婚期定在这月,但父亲死了,婚事推迟了。
大哥出事的前一天,那个女子来了府里一趟,重新商议了婚期。
母亲的样子看起来格外苍老。
「说不定你父亲也是被她克死的,还没进门就克死了侯府两个主事的,她的命格真是煞地很。」
大哥的丧失办得仓促,我不日就捡了和豫侯之位。
「你要记着,你的脚下是你父亲和昱霖两条人命。」
母亲的眼神极其阴鸷,仿佛我是害死父亲和大哥的凶手。
我体谅她短时间内失了夫君和爱子,我也希望侯府不要再次生变。
第一次上朝,皇上就给我下了一道圣旨。
是赐婚。
我未来的妻子就是没来得及嫁给大哥的英国公嫡女李京妤。
我怕母亲不能接受,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她。
「听说皇上给你赐了婚,还是李京妤,甚好,甚好。」
「母亲,您不是说她命格带煞吗?」
「命格不好又怎么,反正你父亲和昱霖都已经死了,我也没有牵挂了。」
我一直都知道母亲不待见我,但我没想到她这么不看重我的死活。
柳烟萝知道我被赐婚的消息,她夜里冲到侯府砸门,被石头拦下来了。
石头将她带到我屋里,站立不安。
我吩咐他,「今夜之事莫往外说,最好是连老夫人也不要知道。」
柳烟萝迫不及待躺在床榻上,我关上门转身时,她只剩下一身里衣。
我干咳两声掩饰我的震惊和不知所措。
「请你自重。」
她招招手,身段看起来柔软极了。
「乘渊,不要故作矜持,我知道你早就想要了,我现在同意了。」
我虽偶尔出入燕春楼,但我从未去过后院,只在前院听曲抚琴,不知她竟会这般作态。
我将她的外衫仍在床榻上,一脸鄙夷地看她。
「没有其他事的话,穿好衣服回冀王府。」
提起冀王府,她瑟瑟发抖,与刚才的她判若两人。
她小声地呜咽,脸颊上挂着两行清泪。
「那贺安简直就不是人,福晋也是个心狠手辣的。」
她现在的样子跟我以前认识的柳烟萝的样子重叠。
在燕春楼时,她也是这样梨花带雨地呜咽,说后院的客人跑到前院与她拉扯。
那时她经常问我何时能娶她,我惭愧没有本事赎她出去。
我站好身形问她,「冀王不是非常宠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