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儿子宣布放暑假的那天，我的噩梦似乎结束了。
儿子在市里面最优秀的学校，刚宣布放暑假就要开启夏令营。本来儿子可以坐学校大巴去，可他非觉得坐得不舒服，硬是让我送他去。
我被婆婆催着去送儿子，结果在路上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来自B城，王铵的老家。
我接起电话，里头是个尖细的男声。彼时的我还不清楚，男小三在和我打电话时，王铵也在他身边，两人一同埋在电话前，就等着看我的笑话。
“喂，你就是王铵家里养的那个黄脸婆吧。”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因为是扩音，所以后排的儿子也能听见。我尽量压抑自己不说出脏话，想好好与电话那头的人讲道理。
“就凭王铵是我老公，就凭我在他身边八年！”
“你别瞎说行不行，王铵都不认识你吧。不和你多说了，我要挂了。”
“自欺欺人，都在王家那么多年了你还弄不明白王铵为什么娶你吗？王铵喜欢男的，娶你就是为了让你生孩子，你就是王家养的一个畜生。不对不对，母猪。”
即便是接受了不少辱骂的我，听到这些话也忍不住红了眼眶。王铵是Gay，我是个生孩子的工具，难怪在生孩子前对我那么好，生完后态度大变。
“母猪，新词语欸。我学会了，以后我就喊妈妈母猪。”儿子在后面拍手表示赞同，他喜欢侮辱我，常常会去学习一些难听的词语来羞辱我。
我不懂我儿子是个什么心理，明明我是他亲妈妈，他怎么能对自己的亲生母亲那么残忍呢？
电话那头的男人大喊一声，“连你儿子都承认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识相的话就赶紧给我从王铵身边滚蛋，离婚！”
我忽然觉得呼吸沉重，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快没了力气。红灯在恍惚中变为了绿灯，我没有停留，直接把车子开了出去。
“你们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们？为什么不把我当人！”我最后的嘶吼声被淹没在卡车的喇叭声中。
一辆卡车疾驰而来，我的车子翻滚了几下，如同废品般停在路边。
耳朵里面不断传出刺耳的鸣叫，后排没有系安全带的儿子好像飞了出去，如同个破布般被甩在柏油路上。我眼前被血染红，渐渐失去了意识。
要是我没有结婚，要是我没生孩子，要是我能看清楚人就好了。
2
我是在老太婆的哭声中醒来的，打着点滴的手一直在被人拍打着，恍若不想让我好过般。
“您别再打了，病人还没醒呢。”护士在一旁拼命劝阻。
“害得我孙子现在还昏迷不醒啊。”婆婆往地上一坐，无赖地摇着病床的支撑架，“她该死啊，该死啊！”
“您别摇了，会影响到楼下的病人。”
婆婆平日里在家就是个耍无赖高手，就没见她怕过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