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打我的一个老妈子，看着我，像是有些于心不忍，扔了一瓶金疮药给我，对我说：「小哑巴，你好自为之吧，不要说药是我给的。」
我对她感激地一笑。
幸而得了金疮药，敷了几天药，慢慢地能下地了。
这几日小姐总是忙着参加各种宴会，一时间没能顾上我。她闲下来后，差人把我带到她面前：「把她发卖了。」
当下我就被府里管事的又卖到人牙子手里了。我自嘲地一笑，果然我生来就不被人喜欢。
人牙子看我虽然不会说话，但是长得也还算清秀，便把我卖到了醉欢楼。
醉欢楼是京城最大的销金窟，歌舞美酒，佳人在怀的快乐，谁都逃不掉。因此，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都爱来此饮酒作乐、洽谈事宜。
但是被卖到这里的女子都要接受训练，因为要把那群达官贵人伺候好。
即使卑微如我，也知道这里并非什么良善之地，我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被卖到这里。
倒不如一死了之。
4
我寻死失败了。
我被老板娘发现了。
她对我恶狠狠地说：「小哑巴，你是被主人家发卖的，我是看你有点姿色，才好心花了两吊钱将你买回来，寻死觅活的，装什么清高？以为自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吗？」
「好好听话做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她撂下一句话便一扭一扭地走了。
我寻死失败，但是我也想堂堂正正地活着，不被人骂，不被人欺负。
所以我决定逃跑，可是这里看管严格，我只能伺机而动。
自从有了这个想法后，我变得异常听话，他们教我的东西我都会认真去学，因为我乖巧听话才能吃饱饭，穿得暖。
老板娘让我们叫她妈妈。
妈妈说我虽然不会说话，但其实很聪慧，她找人来教我跳舞，我学得很快，也学得很好。
因为我不会说话，所以她不让我去外面接待客人，只让我学跳舞，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很快，就到了我登台表演的日子。
我在舞台中央伴随着丝竹之声跳起了霓裳舞，一曲舞闭，在满堂喝彩声中我看向台下的时候，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三殿下。
他应该也看到了我，他动了动，好像有一些震惊。
我回到了我的小房间。没过多久，便有人来敲门，「阿默姑娘。」
那个声音跟我第一次听见的声音一样好听，我开了门，迎他进来。
我手忙脚乱地向他行礼，但是可能不太标准。他笑了，就跟春天的风一样，他对我说：「阿默姑娘，不必多礼。」
他问我：「阿默姑娘不是应该在相府吗？怎么来到这里了？」
我低着头，空气像停滞了一样。
三殿下极聪明地猜到了。
「是相府的人，对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轻轻的，挂着温和的微笑，就像一片羽毛挠在心头，想让人忍不住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