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释重负,整整十年,一切都将大白于天下了。
我拿起手机在钉钉上提交了休假申请,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匆匆出了门。
在回家的火车上,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
思绪一下就飘到了十年前。
弟弟十岁那年,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意外走失了。
警察查了道路监控,没有发现是谁带走了他。
他一个人走到一个巷子拐角处,再也没走出来。
那里没有监控,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大家都责怪我,妈妈甚至说是我故意把弟弟给丢了的。
那天明明是弟弟故意用弹弓伤了我的眼睛,丢下我走了。
那条路我们走了很多年,他怎么就会走失了?
没有人责怪那天在喝大酒的爸爸。
在麻将馆打麻将的妈妈。
反倒责怪被弟弟打伤眼睛的我,我不理解。
奶奶也因此突发脑溢血,离世了。
在奶奶的葬礼上,大伯架着我把我丢进了坟坑。
逼迫我抱着流血的鸡,绕着坑里跪上一圈,给奶奶赔罪。
那件事后,大家都对我避之不及,我成了一个罪人。
一个弄丢弟弟,害死奶奶的罪人。
弟弟走失后,妈妈整日浑浑噩噩的打麻将,瘾越来越大。
最后把房子也输没了,我高考结束后回去过一趟。
他们租住在狭小的一室一厅里,房子里堆满了东西,他们过的很窘迫,自然也没有出我上大学的费用。
这几年里,靠自己还清了当初上大学借的助学贷,
有了不错的工作,也努力的在海城拥有了一套房子。
日子过的平安顺遂,理应不该再淌这趟浑水的。
可恶魔尚在逍遥快活,我怎能无视一切舒心生活。
正道的光,正在路上。
2.
下了火车,我给爸爸打电话确认新家的地址。
我调整好情绪,摁响了门铃。
「哟,你还知道回来啊!」
几年过去了,我妈还是一点没变那么爱讽刺我。
爸爸站在门口尴尬的笑了笑,侧过身去让我进屋。
「妈,我回来了。」我轻声细语的,怕刺激到她。
弟弟走失后,我在家里就不敢大声说话了。
妈妈变得敏感又脆弱,我只要大声说话,就会刺激到她某根脑神经,她就疯了似的不管不顾扑过来打我,咒骂我,让我去死。
虽然过去了十年,我仍心有余悸。
我妈头也没抬过,双手拉紧男人的手,一刻也舍不得松掉。
「这想必就是姐姐了吧,姐姐害的我好苦啊!」
说话的男人,是走失十年的弟弟宋言。
我打量着他,一身名牌,白皙细腻的皮肤,看不出受了什么苦。
我也不惯着他:「什么叫我害的你好苦?明明是你自己走丢的,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他们楞了楞,似乎惊讶于我不再怯弱。
「你个死丫头,要不是你故意把弟弟丢了,他怎么会白白给别人做了十年的儿子!」妈妈怒戳着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