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四！快出来！河堤那边出事儿了！”
霍四爷握在手里的箸子一顿，脸色瞬间淡漠下来。
沈暖樱唇浅含箸头，悄悄掀起眼睫看他。
默了半晌，霍四爷撂下碗筷，徐徐站起身，垂眼叮嘱她。
“你先吃，爷一会儿回来。”
沈暖坐着没动，目送他颀长的背影掀帘子出了堂屋。
她眨眨眼，心说，都出了事儿了，还能回得来？
院子里。
段审单手叉腰，烦躁地扯了扯军装领口。
抬眼见霍四爷从屋里出来，还一身常服不疾不徐地散漫相，顿时十分没好气。
“你可赶紧的！都出人命了！”
霍四爷慢悠悠步下台阶，淡着脸扫他一眼。
“什么事儿？”
“雨一停，下头人就召集了人疏通水道，这不，说是有人一脚陷进淤泥里，没站稳，脸朝下栽堤台上了，直接磕破头晕死过去。”
段审越说越没好气，跟上他步子往院外走，嘴里也没停，一通数落。
“人紧锣密鼓地抬去缘善堂，就已经两脚一蹬没气儿了！”
“这帮人也是！这么没个准头儿，底盘儿到底多滑溜，磕个跟头还能把命磕没了！真是新鲜！”
他气冲冲的，多少有些莫名撒火的意味。
霍四爷侧目打量他一眼，“人呢？”
“还在缘善堂呢。”
缘善堂，那他是得亲自去看看。
别等人闹事闹到自己大舅子那儿，他也不好袖手旁观。
霍四爷扭过脸，脚步快了些，直奔主院。
“罗冲呢？”
“他先过去了呗，我这不紧着来找你，谁知道你正钻温柔乡里腻歪…”
“既然知道，那你还来打搅，有没点儿眼色？”
段审一噎，“我……”
霍四爷没看他，“这么点子事儿，过错又不在帅府和兵府司，能管的管，能帮的帮，大不了再多给些银钱安置孤儿寡母，用得着专程来找爷，诚心给人添堵？”
段审气笑咬牙。
“那你不想管你可以不管啊！我跟你知会一声还有错了？”
霍四爷在主院外驻足，冷着脸偏头看他。
“爷是不想管，谁让你提了‘缘善堂’？”
他知道了还不管。
沈暖晓得了，能高兴？
他这儿刚有点子进展。
“……”
段审黑着脸无言以对。
霍四爷冷冷剜他一眼，不清不淡地怼道。
“打牌又输了？”
段审，“......”
“一输牌就给人传递消极情绪的毛病，改一改，要是输不起，以后戒了牌瘾，别再玩儿！”
省得莫名其妙给人添堵。
段审立在院门外，一脸麻木目送他头也不回进屋去的背影，气得翻白眼儿。
没错，他就是手气背，输了点儿。
打牌谁还不输了？
输了心情不好，还不给人发泄一下吗？
嗤~
没人性！
越想越气，他狠狠踢了一脚院墙，压着声儿骂了一句。
“老子还能一直输了？给人留点儿面子能死吗？狗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