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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头就跟管事的人说我父母双亡,是个孤儿。每月的俸禄都由我自己存着。
“排好队,都跟咱家走喽!”为首的公公唤我们,声音又尖又细,听得人煎熬。
我们本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直到我发现我耳上的耳坠子少了一个。
那是江逸送我的,唯一的东西。
我转头就要寻,刚刚所走之路不过百八十步,一定可以找回。
我跑出了队伍,却发现那耳坠躺在一嬷嬷的脚边。
那嬷嬷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粉桃色宫服的宫女。
我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奴婢的耳坠掉在了此处,脏了姑姑的鞋子。”语罢,便用袖子擦拭那嬷嬷的鞋面,然后才诚惶诚恐地拾起那耳坠子。
拾起来,握在手心里,却没有起身。
“好孩子,抬起头来。”头顶上传来苍老的声音。
那嬷嬷看清了我的容貌,眼底一丝惊艳和警惕划过。
她点点头,便吩咐旁边的人,“跟尚宫局说一声,让她去太子的宫里。”
“是。”
“谢姑姑了!”我将头埋得更低了,直到眼前的鞋子离开我的视线。
刚刚宫道上所有的奴才,只有她一人是直着背走的,且时候还站着宫女。
想必定是哪个主子身边得力得心的人。
这世上如何一个人,都喜欢别人的敬畏、害怕、和高捧。
哪怕她只是一个奴才。
宫里的嫔妃不会希望自己宫里有一个比自己貌美的奴婢,宫里的嬷嬷也不会希望皇帝的宫里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奴婢跟自家主子争宠。
于是她大发慈悲让我这个吹捧她的人去了太子殿里。
这,就是我到这宫里,最好的开始。
内定到太子殿里侍奉的宫女,就好比是科举考试的榜眼。
状元该算是到皇帝宫里侍奉的宫女。
毕竟有的宫女一开始就没打算一辈子做奴才,一旦得了宠幸,就可以飞上枝头做凤凰。
可没有母族的女人,如何能在深宫里,永远保全自身呢?
我这内定的太子殿里的宫女,注定要受到他人的眼红。
“哎呀,我这对床,怎么就是那个下贱胚子呢?”
“真晦气啊!”
“有的人天生就是伺候人的命!一身的谄媚样!”
“你快瞧,她还会瞪着我们呢!”
……
她们说着,我就听着,宫女所有的吃住都是尚宫局分配的,我还未到太子宫里,现在不好惹是生非。
我要在这宫里待下去,等到江逸科考,等到他来娶我。
那些灰暗日子里,他教我习字,趁家人不在替我分担重事,写诗写话本子逗我开心。
他说以后定要让我过上好日子,风风光光地娶我,让我不再受半点苦。
如果那些人没有将我的饭菜掀翻在地,故意泼水在我的被褥上,将虫子裹在我的衣物里,我或许真的能忍过去。
我刚刚洗漱好,准备躺到床上去,却发现被褥全部湿透了,颜色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