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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所有的马缰绳都解开,拼了命地拿马鞭抽打它们。马匹们受了惊吓,一个个声嘶力竭地往外跑,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趁着草原人手忙脚乱,我摸索着朝营地门口奔跑,腹部已经扩张到极限,似乎马上要膨胀爆炸。如雷的心跳声在耳边炸开,呼哧呼哧的粗重的喘息声从我的喉咙里出来。我就像是一个破了洞的球,又像是一只狗在哀鸣。
可是等我跑到营地门口时,巨大的绝望几乎瞬间淹没我,营地里的动乱根本没有影响到门口巡逻的人。
慌乱之间,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大声呵斥我。我吓得一动不敢动,屏住呼吸埋头不吭声。打晕的看守人身形瘦小干瘪,看起来不像是个草原人。因此,男人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
他似乎是大骂了我一通,见我不吭声,拽着我就往门口走。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一瞬间连逃脱的力气也没有了。
然而,他用力把我扔到营地门口的车上,朝着守卫叽咕叽咕地说了几句话,守卫居然打开了大门!
我惊喜地驾着马车就往外走,生怕走晚了一步让他们发现不对劲。
4.
我驾马狂奔,却不知道去往哪里。我记不得自己的家,记不得自己的身份,一睁眼就只想着填饱肚子。我麻木地任由马儿往前跑。
夜里的草原寂静无声,黑暗中像是有无数个觊觎的眼睛在我身上肆意打量。
马儿跑了不知道多久,我不争气的肚子就又开始叫了。我后悔没偷点食物上路,正当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想起车后不知道运了 什么东西,说不定会有些物资呢。
我迫不及待地掀开车后的帘子,车子里是一堆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袋子。布袋上隐隐往外渗血。我以为是牛羊肉一类的东西,急切地捡起车边尖锐的小石头扎破布袋。
一颗又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落在我身上。他们似乎都长着一样的脸。乱蓬蓬的头发,脸色青白,眼睛微睁,嘴唇惨白,松松张嘴,似乎有什么没有说完的话。
我将一颗颗人头装回麻袋,被吓得眼泪簌簌。
真是命苦啊,死后不得全尸,怪不得前几日营地里到处是飘香的肉味,当时还勾得我嘴馋,央求婆子给我带了块肉。
那肉的香嘞,怎么会是人肉呢?
“呕……”
人相食啖,白骨委积,臭秽满路。这个世道是怎么了?
老马识途,马儿根本不需要我指挥,就沿着自己走过无数遍的路来到了阜城。夜色中,我敲击大门,门口的守卫似乎是早就料到会有人来。他们绕到车子后面再转身回来,脸上带着笑容,放我进城。他们带我来到城西的方向,招呼来两三人,互相帮衬着把麻袋抬下来。
“今天怎么换人了?上次来的那个老头是你什么人?”
刚刚为我开门的一个男人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