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什么竟当得起出乖弄丑这四个字。”季梦吟轻笑，胸口却是一阵闷痛。
季晟见她泰然自若，眼里顿时冒起火，一拍桌子，“你还不知悔改！外头人人都说你端庄是假，刻薄是真，公然顶撞父亲，还容不下父亲外室！”
“今日在东宫见着陆海安，他当着别人的面让我好好管教自己女儿！”
季梦吟丝毫不惧，“旁人不知，难道父亲也不知梦儿是为保全您和季府名声才做了恶人，若父亲在外头肯维护我一句，也不至于是‘人人都说’！”
她目光如炬，竟比季晟还要愤怒三分。
“父亲今日觉得梦儿让您丢脸，难道您没想过若不是我，如今旁人议论的就是父亲抛妻弃女十年，豢养外室，私德有损吗？”
“放肆！”
季晟被她质问得目光闪烁，恼羞成怒拿起砚台就要砸。
季梦吟不避不闪，甚至往前走了半步，“梦儿为您受了委屈，您不但不体恤，还纵容外人毁我名誉，到头来反怪罪于我。难不成父亲心里只有季照意一个女儿，我季梦吟是石头堆里捡来的？”
前仇旧恨一股脑儿涌上来，她泪如泉涌，生生让季晟又放下手中砚台。
“父亲久在边关，刚回京城难免不适应。梦儿不求您庇佑，但若梦儿声名狼藉，被人耻笑，季照意就能幸免吗？”
季晟目光一颤，顿时变了脸。
“为父总要给陆家一个态度。”
“一切等伊儿有了名分，人们也就淡忘了。不过你这气性这么大，得改改。”
季晟再看她时，季梦吟脸上已不见泪光，仿佛刚才那个人不是她。
“母亲身子不舒服，父亲若是说完了，梦儿就告退了。”
林氏不舒服？
季晟点点头，“好。为父忙完手头事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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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得知季晟要来，让青玉准备了新鲜蔬果，房间的药味也被盖住了。
季梦吟见母亲强行用胭脂遮掩病态，心疼道，“父亲不值得您这般用心。”
林氏莞尔一笑，“书上说女子见夫当仪容端庄整洁，但母亲觉得女子上妆打扮是取悦自己，我只要爬得起来，就一定要把自己打理好。”
何况他心里没了我，我更不能再弃了自己。
后半句话林氏没说，但季梦吟从她神色间读懂了，“母亲说得在理，有些人有眼无珠。”
林氏嗔怪地点了点她鼻子。
直到下午没见季晟人影，林氏刚打算去账房，就听院子里吵吵嚷嚷，一抬头见季晟冷着脸直冲屋里来。
那浑身的暴躁戾气，隔这么远就让她不安。
柳氏和季照意跟在后头，季照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姐姐为什么不喜欢意儿？”
“姐姐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我？”
季梦吟一听，这是冲她来的。
季晟上午才对她发了一通火，这才过了几个时辰看她的目光犹如仇敌。
柳氏先对林氏拜了拜，然后鼻子一酸，眼泪就滚下来，“大小姐不喜欢我们，有什么冲着我就是，意儿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她真心想有个姐姐。您、您就不能开开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