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我跪在营帐前，裂开的嘴角沾着血迹，脸颊上还有父亲的巴掌印。
这一巴掌，是因为我没有选择救皇储，是徇私。
父亲打我，不算冤。
一直到哥哥醒来我才被允许进去。
因为跪久了，膝盖疼得厉害，我一瘸一拐地走进营帐，哥哥掀起眼皮看我，我龇着牙傻乐，不小心扯到嘴角，不由倒吸一口气。
哥哥想说我两句，但还是叹息道：「月儿，你不该丢下戚珩……」
我没有听进去，毫不在意地说：「大齐有很多皇子，他死了，我们可以换一个，就算皇子都死绝了，还有宗室子……」
「月儿！」
哥哥打断我还未说完的话，他想斥责我，但很快就有士兵来通报，戚珩被救回来了。
哥哥翻身下榻，不顾重伤也要去看望他，我微微蹙眉，不过在营帐里不只我见到了戚珩，还有另一位故人。
把戚珩背回来的——是他前世的爱人、重臣——沉端。
沉端是个长得很书生气的人，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孱弱的人是如何一步步把戚珩从战场上背回来的。
他们情深义重得很，所以这次我决定放手成全他们。
「殿下。」哥哥率先去扶他，却被戚珩骤然推开了，他明明没什么力气，却像想甩开什么令人厌恶的脏东西。
哥哥生生愣住了，那抹嫌恶让他不知所措。
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带下去。」我忍无可忍，扶住僵硬地站在原地的哥哥，冷声吩咐道。
沉端跪在地上，抬起头看我一眼，不甘地争辩：「月姑娘，殿下为大齐出生入死，身上还有重伤，你将他一个人丢在战场是否有失妥当……」
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我知道他身上有伤，军医是死的吗？非要赖在我哥哥的营帐里，难道我哥哥没有为大齐出生入死？难道我哥哥不是重伤？难道我哥哥不需要养？」
沉端立即哑巴了，我冷笑一声，事到如今，还想着踩着我哥哥的尸骨上位呢？
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