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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贵妃又抬起头来,缓缓回忆起来:「当年夺嫡之争险象环生……
「为了保护陛下,您的一饮一啄臣妾都亲自为您试毒。
「正是因为中了毒,才落得无法生育……
「而那个宫女,却在您醉酒之时趁机诓骗于您,这才生下那个孩子。
「每每想到您终有一日要宠爱那个心术不正之人的孩子,而疏远我……
「我都痛不欲生……呜呜……」
她抬袖掩面,肩膀颤抖个不停。
她就是这样,一遍一遍地在朱冉期面前强化我母亲心术不正的形象。
一遍一遍提醒他我只是一个意外的贱种。
朱冉期又一次被她打动了。
他沉默了许久,最后抚着申贵妃的背叹道:「爱妃,你放心。」
申贵妃这才停止了啜泣,抬头看着朱冉期,像柔弱的牵牛花追着太阳一般。
我看着她精致脆弱的脸,内心毫无波澜。
我与她,并不是第一次照面。
十四岁那年,王皇后生了重病。
太医说王皇后药单里最重要的一味药,都被贵妃娘娘私藏了,不肯拿出来。
我只好自己去求她给药。
敲开安华宫的们,传说中的申贵妃娘娘待我格外地亲厚,对我嘘寒问暖。
「明月可真漂亮,若是我女儿就好了。」
她笑眯眯的。
那一刻我有些愧疚。
贵妃娘娘求子若渴却一直不能得,而宫女所生的我,却长这么大了。
我的存在,一遍一遍提醒她,无法做母亲的痛。
但她显得体贴大度,听说我来求药,连忙唤人来,不仅给了药,还把珍藏的人参、雪蛤统统给了我。
那晚,王皇后好起来了,申贵妃却病倒了。
朱冉期怒气冲冲地闯进长平宫,责问王皇后仗势欺人,抢走了他爱妃的救命药。
连一点都不肯留给她,害她差点命丧黄泉。
她只剩一口气了,还伏在他的膝头为我求情。
「虽说……那孩子的母亲是个坏的……
「但臣妾想……她与我无冤无仇,总不至于要臣妾的性命……」
朱冉期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医治皇后的太医被流放,抚养我的老宫女嫲嫲被杖毙。
老宫女嫲嫲从一开始的痛叫到***,到无声无息。
我的心像是被被针扎到麻木。
我只能一遍一遍磕头:「我没有抢药。」
「我没有。」
咚、咚、咚……
磕了多少个头,我已经数不清了,只知道头破了好大的口子,血流到眼睛,又和着眼泪流到嘴角。
朱冉期坐得离我远远的,双手交叠在胸前。
他嘴角勾出冷笑,高高在上地讽刺着我:「以为犯了错只要跪着就会被原谅吗?跟你那心机深沉的母亲一模一样。」
我呆了一呆,看着他冷峻的脸,决然擦了擦血,伸手为老嫲嫲合上了眼。
对于不愿意理解你的人,做多少,都是徒劳。
老嫲嫲被杖毙后的三天,申贵妃就大摇大摆地在御花园里赏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