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两天都瘦了,一大早奶奶去后街借了五斤玉米面,给你烙点煎饼拿着当早午饭。”杨桂兰烙完一个煎饼后,迅速叠好,递给孙女,“趁热吃。”
宋清秋的那双眼眸湿润,双手颤巍巍地接过来,撕下一块煎饼填进奶奶嘴里,“奶奶你也吃。”
“咱们都吃。”杨桂兰呵呵一笑,大肆嚼着嘴里的煎饼。
一个烙,一个烧火,很快一盆玉米糊全都烙成了煎饼。
宋清秋准备端起盖帘上的一摞煎饼,就见奶奶冲她招手,“秋,过来。”
“怎么了,奶奶?”
杨桂兰从怀里拿出一个红布包,像剥洋葱似的,一层层打开,里面的东西露出真面目,是一只刻花的银镯子。
在宋清秋疑惑的目光注视下,奶奶拉过她的手,把镯子放在她手上,“拿去当了。”
“这可是奶奶的陪嫁,不能当。”宋清秋恍然明白奶奶的意思,慌忙把手镯塞给奶奶,死活也不接。
杨桂兰急了,低声怒斥:“我留着这么个镯子不当吃也不当喝,拿去当了,你把卖剪纸的事搞起来再说。等有了钱,你再去把镯子赎回来便是。”
见孙女犹豫不决,杨桂兰强硬拉过孙女的手,再次把镯子给了她,“你怕什么,奶奶相信你在剪纸这条路上一定可以走下去。”
是啊,她一定可以的。
宋清秋紧紧攥着手镯,她的眼里闪烁着坚毅的目光。
眼下各色纸是个稀缺货,想一次多买点不容易。
杨桂兰偷偷地拿出家里的购货券给了孙女。
外面响起急促的锣声,杨桂兰赶紧给孙女包上五个煎饼,又放上几块咸菜,再次嘱咐着,“别忘了我说的。”
宋清秋点点头拿上东西,往外走去,差点与母亲撞上,“妈,我去干活了。”
不知道刚才的话,母亲是否听了去。宋清秋来不及猜测,向外跑去。
没有听到母亲河东狮子吼,她心里踏实了不少。
到了晌午,由于在队里干活,允许社员们回家吃饭,白璐有事走了。
宋清秋一溜烟跑去借了辆自行车,往区里赶。
刚下过雪,路不好走,尽管她十分小心的骑车,还是摔了好几跤。
来到一家当铺,铺子老板拿着银手镯对着灯光看了又看,镯子有些年头,成色与雕工都不错是一个老物件,活当给五块钱。
宋清秋以老物件之名跟当铺老板一翻讨价还价,最终以五块五成交。
突然觉着这两张纸币很厚重,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宋清秋临出门前,回头看了眼柜台方向,暗暗发誓一定努力赚钱,尽快把手镯赎回去。
走出当铺,推着自行车往前。
白璐来为生产队买煤油和生产用具,骑着自行车远远的看到宋清秋的身影。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立即猛踩自行车追上去。
走近,那人的确是宋清秋。
她一路悄悄地跟着,跟到了供销社,宋清秋停下自行车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