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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丫,搁那嘀嘀咕咕什么呢?还不快滚过来给你娘擦身子?」
爹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吓得我浑身一激灵,连忙跑进了屋。
就算这样,我爹还是不满意:「赔钱货就是赔钱货,做点小事都不利索!」
我更加卖力地干着活,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生怕再招来一顿打。
我娘自从又怀孕,我爸便专门找人算过,得知是个男娃后,我爸不让我妈干活了,连床也不准她下,说是不能伤到他的命根半点儿。
家里的活全落在了我一个十四岁的女娃身上。
每日天不亮,我就要抱着一大堆衣服去河边洗。
刺骨的寒风将我的脸吹出了皴裂,我的手更是冻的像个紫萝卜。
我娘瘫在床上,神情恹恹,见我来了,冲我招了招手。
「娃子,过来让娘看看。」
我慢慢挪步到她身旁。
「咱娘俩真是苦命啊!」娘细细摩挲着我的手,眼里盈满了泪。
「娘,我没事,您好好养身子。」我反过来安慰我娘。
这个家中,只有我娘待我好。
奶奶在的时候,也是对我非打即骂,只有娘,会在我挨打的时候挡在我身前护着我。
我在心中祈祷,这一胎,一定要是弟弟。
这样,娘的日子都会好过一点。
2
这天夜里,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爹忽然把我从牛棚里拽起。
入眼便是他那张狰狞的脸:「你娘快生了,快给我去找个稳婆来!」
我一听,连鞋也顾不得穿,赤着脚往稳婆家中跑。
慌慌张张将稳婆请来了,爹又对我破口大骂:「贱丫头!跑这么慢,是想害死你弟弟吗?!」
我连连摇头,爹却怒气上了头,对我拳打脚踢。
先是剧痛,而后是麻木。
我浑身无力,脑袋昏昏沉沉,口腔里充满了铁锈味。
「生了生了!」
稳婆尖锐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落在我身上的拳头这才停止,我爹急匆匆进了屋。
我勉强站了起来,冷风一吹,身上的血都凝固住了。
跌跌颤颤往屋内走去,想要去见见爹日思夜想的弟弟,结果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赔钱货!你又生了一个赔钱货!我他娘的好吃好喝供着你,你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
爹一边狠狠骂着,一边发了疯似的拿棍子打着娘,全然不顾我娘才刚刚生产完,身子很是虚弱。
「爹......」我看不下去,试图为我娘说话,可刚开了口,爹就瞪了我一眼,吓得我连一丁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我怕被我爹活活打死!
媒婆偏偏还要在一旁煽风点火,看了看我,又看向娘道:「王家的,要我说,你还不如死了算了,也省的浪费粮食!」
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像是真要死了一样,她无力地吐露出几个字来:「让我想想......」
爹恍若未闻,打累了,就把木棍一丢,抱着新妹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