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他仿佛又变回了当初征战杀伐的上天庭神将。只不过,这一次,他用刀指着的,不是敌军,而是曾心甘情愿将自己的心双手捧过去的阿言。
我有些摇摇欲坠,却努力维持着那个笑,问他:“你说愿意把自己的心也给我,其实只是为约束我,约束昆仑玉‘亦正’,对吗?”
今元怔住,不置可否。
我看着他的眼睛,不死心地又问道:“神谱上,大人的名字,除了吗?”
今元顿了下,避开我的目光,摇了摇头,低声道:“帝君说,神谱既成,除非神死,否则,无法除名”。
我闭上眼,昭罗的话在我脑海中响起。
“若有谋逆之举,沦为凡人,永世不入轮回!”
“只要你死了,昆仑没了,今元就会重新做回上天庭的将军!”
我睁开眼,看着今元:“是**的”。
刹那间,泷氿杀气横生。
黑色的锋刃顷刻抵在我的颈边,冰冷刺骨。
如今能让我死的,天上地下,也就只有这个人,这把刀。
令玉剑仍在我手中嗡鸣震颤,我笑着摇头:“傻子,这样杀不了我”。
“只有毁了它——”,我用双手捧着令玉,递给今元:“你亲手毁,用泷氿砍断它,我就会永远消失”。
今元握刀的手青筋暴起,指尖泛白。他看着我,曾经含笑的眼里此刻满是痛苦挣扎,良久没有接过剑。
昭罗在旁边大叫:“快动手啊今元哥哥!杀了她!”
他终于伸出手,接过了令玉。
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刀剑相击的那一刻,沉重与轻灵碰撞时,发出的声音既沉闷,又尖锐。
银白的剑身断裂,滚落在地。
我低头,看见自己的身体开始由下及上,逐渐变得透明。
我竭尽全力地朝今元微笑,因为直到此刻,我脑海中能够回想到最清楚的记忆,仍然是今元说我“笑起来真好看”时的神情,那样认真,又带点不好意思的笨拙。
在彻底消失的前一刻,我看见的最后一幕,是昭罗扑上来抱住了今元。
漫无边际的白光里,我沉睡了很久很久。
这一觉极是香甜,以至于身边有个什么东西拱我的手试图唤醒我时,我很是不耐烦地随手抓起它扔了出去,然后无视那东西落地时发出的“丁零当啷”脆响,翻身继续睡去。
但这东西倒很是坚持不懈,不知何时又过来换了只手拱。
我终于皱着眉睁开了眼。
四顾皆是厚重而透明的冰——这是一间用坚冰造就的洞窟。
一柄银白的长剑“嗖”地我手边飞起,亲亲热热绕着我转圈。
我抓住剑柄,发现上面刻了两个小字:令玉。
很熟悉的名字,可我却完全想不起来,这把剑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拼命回忆,脑海中却只有一片空白。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手中的长剑似是感应到我的想法,突然挣脱了我的手,立在空中,剑柄缓缓向**近,直至触及我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