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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们落水的那晚,我做了个预知未来的梦。
1.
正午时分,我再次被梦魇惊醒。
我与夫君成婚数十载。
夫妻和睦,家宅宁静。
膝下育有一子一女,儿女孝顺。
唯有一年前,和儿子陈久安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闹了个红脸,但所有的芥蒂和不愉快,随着女子的身亡也烟消云散了。
那女子成了他埋在心底的皎洁白月光,谁也不能去触碰。
但随着三天前的一场闹剧,这份宁静终于被打破了。
我儿久安那死去多年的白月光秦忆,竟然死而复生了,好端端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当着将军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的面,陈久安双膝跪地,口中直呼要我同意他娶秦忆入府,做他明媒正娶的夫人。
我的侍女石兰得了我的默许,上手就要教训秦忆。
可不知怎的,两人双双落入了水中。
抚养多年的儿子双目圆瞪,眼中是我不曾见过的震惊愤恨:
「娘竟如此容不下阿忆!既然如此,等娘什么时候能容得下阿忆了,儿子再搬回府中!」
他就这样气势汹汹地带着秦忆离开了。
可我却顾不上寻他,和石兰一样在床上躺了两天。
小窗外日光衬着树影摇曳,在桌上漏出明暗交错的光影来,我猛然起身:
「石兰!」
立时就有侍女踩着轻巧的步伐进来:
「夫人,可要用水?」
我长舒一口气,看着面前低眉顺目的丫头。
是她,紫竹。
这张在我梦中反复出现的脸。
得意的张狂的谄媚的不屑的鄙夷的,独独没有此时的恭敬和顺。
我摆了摆手,示意她退出去,可她却似没看到我的动作,笑盈盈地又开了口:
「夫人,秦姑娘求见。」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我双目猛然睁大,方才的浑噩此时似是被兜头泼下一盆冰水,刹那间消失殆尽。
见我没有回话,紫竹撸起了袖管,将帕子浸了水拧干递给了我:
「便是秦忆秦姑娘了,她特地告诉奴婢定要见您一面,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须得见了咱们夫人才能说,奴婢瞧着二少爷没跟在身后。」
我接过帕子,将脸上的表情隐没在帕子后,闷着声吐出一句:
「告诉秦姑娘,我待会儿来。」
自那日起,我发了两日梦魇。
梦的前段,我被父母亲长娇养着长大,择了夫婿,生了女儿,收养了儿子,似乎与我的前半生并无什么区别。
可那后半段梦,却是让我遍体生寒。
我全家无一人存活,死了个干净。
唯独养子陈久安好好活着。
不仅好好活着,甚至做了万人之上的天子。
养子和那秦忆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发指。
几番梦醒,我都似不能分清梦境与现实,只恨不能嚼其骨肉,剥其皮囊。
陈久安不是我亲生,可我将他养至成人,耗费了多少心血,再不比我的大囡少一分!
我的夫君也对他期盼有加,我女儿更是待他如同亲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