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一样的少年被抬着回府，他努力抬起腰身，给了我一个龇牙咧嘴的笑容。
我的心像是被蛰了一下。
我独自出门，求见秦王。
秦王已经很老很老了。
年轻英武的父亲就是为了救他被万箭穿心。
「我还记得你，老陆的女儿。」
「父亲用死换得你生，死前唯一的遗愿是让你善待他的女儿。」我抱着剑蹲在秦王的病榻前：「你为什么送我去死士营？」「哈，如果不是我送你去当暗卫，你又如何能与我那好儿子狼狈为奸。」我认真反驳他：「三公子是个好人，你不配提他。」秦王的笑得刺耳：「我听说我的乖儿子是因为你违抗我的旨意。」「区区一个暗卫。」秦王嘲讽我异想天开。
「天下纷争，我的儿子注定逐鹿中原！爬上那高台皇座，我不允许有任何人成为他的阻碍。」「我从来不是三公子的阻碍，我是三公子手上最好用的刀。」秦王不明白，衰老的他不是刀俎而是鱼肉。
我用杀掉大公子的匕首割开了秦王的喉咙。
温热的鲜血溅在我的脸上，我厌恶地抹了抹。
现在，没有任何阻碍了。
老秦王死后，如潮水般涌进的暗卫让我难以应付。
我杀了一个，还有一双。
祝西烬适时出现：「孤看你们谁敢动她！」
我的主人，唯一的秦王。
会解决好这一切。
祝西烬当上秦王后，宣称我背叛秦州，已被驱逐出府。
他对我的一意孤行很是头疼。
「你呀你，太莽撞了。若孤不这样做，恐难服众。」我歪着脑袋埋在他汗津津的胸膛前，装作看不见他压都压不下去的嘴角。
他温柔地摸着我的脸颊：「丹歌，太多人想要你死。」我明智地不吭声，杀死秦王的确是我意气用事。
如何善后也让祝西烬头痛不已。
他本就名声不好，加上上位的匆忙，难以服众。
身边可用之人竟只有阮氏兄妹。
阮清适时地为他献上良策：「此局唯王凝云可解。」祝西烬煎熬数月，采纳了他的计策。
「丹歌，孤想要继续向上走。」
我有一瞬心慌，曾经那个为了我违抗父令的少年好像被我亲手葬送。
他选择了走上老秦王为他安排的路。
老秦王在天之灵，恐怕会笑出声。
不，他不会在天上，他要在阿鼻地狱，受火刑水淹。
祝西烬又要我带他去屋顶赏月。
冷月高悬，我和他依偎在寒风中。
「丹歌，等等我。」
我轻轻摇头，干呕了一声。
「你怀孕了。」
小仙姑阮欣桐眼神中暗藏着对我的鄙夷。
无媒苟合，爬上主子的床，还杀了主子的父亲。
在她眼中，我的确是个丧尽天良的人。
可我一时注意不到别人怎么看我。
祝西烬抄起了我的腿弯，将我抱在太阳下转圈，日光照在少年的眼睛闪闪发光。
「丹歌！我们要有孩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