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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撕心裂肺的哭声引来奶奶的注意,奶奶连忙抄起扫帚朝我妈头上打去,她边打边骂:你个背时砍脑阔的疯子,连孩子都咬。
我妈吃痛,松开口抱住头蹲在一旁,像受伤的野兽般呜咽着哭,干裂发白的双唇不停开合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从那以后我总是躲着我妈,我怕她会伤害我,也怕看到她那怨毒的眼神。
八岁那年秋天,我妈死了,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个就快出生的孩子。
村里老人说我妈死前肚子里还有未出生的孩儿,会给家里和村里带来不祥,得找人处理一下。
大伯在城里的生意刚有起色,哪里经得起一点摧残?为了大伯家的前程,一向节俭的奶奶咬牙拿出大半积蓄,请附近的神婆做了一场盛大的法事。
农村做法事,唱念做打一样都少不了,神婆和奶奶在院子里张罗着,家里一片混乱。
我趁乱在灵堂的供桌上摸了只鸡腿,逃也似的去了河边。
刚准备大快朵颐,就被一个衣着褴褛的道士打断了。
那道士穿着黑色破破烂烂的道袍,眯缝眼里那对眼珠子盯着我手里的鸡腿,笑呵呵道:小孩,贫道饿了,你有没有吃的?
我看了眼手上的鸡腿,天真地问他:你不吃东西会被饿死吗?
道士一愣,拍了下圆鼓鼓的肚子:会啊,我等着你的鸡腿救命哩。
我乖乖把鸡腿递到了道士面前:给你吧。
道士接过鸡腿,将整只鸡腿放到口中,吸溜一下,再拿出来就只剩下个光骨头了。
他贪婪地舔了舔上唇,叹道:巴适!小孩,本道爷也送你件大宝贝。
说着,他从破破烂烂的袖子里拿出一块黑色玉佩,挂在我脖颈上。
你这娃儿本该荣华富贵加身,可惜被恶人换了命格。
说罢,道士将拂尘一甩,幽幽叹了口气。
道爷我算到你十八岁会有一场大灾,若是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就将自己的血滴在这块玉佩上。
你要求蛇仙娶你做新娘,蛇仙念在夫妻之情,定能保你一命。
见我一脸懵懂,他粗鲁地揉了揉我的脑袋。
你要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这个方法。
就算迫不得已用了这个方法,你也别觉得嫁给蛇仙不好。
狐黄常蟒四家,能修成气候的,大抵相貌不会差,嫁过去也不算委屈你。
话落,那道士便化成一股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缓过神来后,才发现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蹲了一只猫儿般大小的黄鼠狼。
与猫儿不一样的是,这黄鼠狼身子细细瘦瘦的,全身被浅金色富有光泽的皮毛覆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啧.......他必定不是普通的黄皮子。
黄鼠狼察觉到我在看它,站起身子与我对视了一眼,咧开嘴露出一个极其怪异的笑,随即叼起地上的鸡骨头,呲溜一下跑没影了。
我抬手摸了摸脖颈,玉佩光滑微凉的触感落在指尖上,惊觉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