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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Rose的车。
他第一次离开鱼缸,第一次见到疗养院外的世界。
Rose的别墅在塞纳河畔,雅致安静。她一人独居,家中只有两个菲佣,还有一只叫甜酒的长毛猫。Rose替Shane打开车门,“Shane,我们到了。去看看你的卧室,嗯?”
两个年轻的菲佣对视一眼,主人带回家的这个标致的少年,有一双大眼睛,玫瑰色泽的眼睑灿若磷光,他好像……金鱼。
金鱼从不会说话,Shane也不例外。
“你累了吗?”Rose拂一拂自己颊边的金色碎发。
Shane茫然的看着她。
时光悄然流逝。
Shane渐渐习惯了与Rose住在一起。Rose对他极有耐心,哪怕他什么也不会回应。上午,Rose健身、读书、亲自照顾甜酒,或者拿起几本儿童读本,给Shane讲讲故事。中午,吃过午餐后,Rose动身去往公司,有时开车,有时步行,大约下午五点回来。
哪怕朝夕相处,见到Rose,无论是温柔地抱着猫的她,是认真调制香水的她,是静静看着他说话的她,还是酣然沉睡的她,Shane的心总要悸动许久。像飞鸟在雨季翕动翅膀,又像一场千载难逢的雪崩。
“Shane。“
他迎着阳光轻轻抬起头。
“你怎么不说话呢?“她的食指点在他唇上,微凉的触感。
Shane启了启唇,还是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没关系。“Rose摸摸他的脸颊,轻声说,”我们慢慢来。“她抿了梅子色的口红,口红有一个浓丽的名字——伊朗玫瑰。
Shane每天都画画。
画雪松,画红豆杉,画天,画云,画她的猫,画她的眉眼,画她的剪影。笔尖在纸上行云流水,留下各种各样的线条,这是Shane与这个世界交流的方式。渐渐地,Rose习惯了他的不声不响,她看着他的画,而他看着她。
Rose不知道的是,她看过的画只是Shane作品的冰山一角。她只看过笔下的人间,目光并没有访问过绘在纸上的地狱撒旦。地狱撒旦在她看不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