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下面一排的奏折上,脑海里图像跟着变了。
——“曹頫,”雍正阴沉着脸说:“这是你给朕献的东西?”
“是,是奴才孝……孝敬万岁爷您的。”
“你献的这些东西,除了湖笔、曹扇,朕尚觉得可用,其它皆是多余之物。特别是那锦扇、匾对、单条、字绫之类,纯粹是脱裤子放屁——多费一道事。”雍正瞪了曹頫一眼,“以后给朕献东西,得多用点心,别再送那不中用的东西,别再拿朕的银子在朕面前讨好卖乖。”
“奴……奴才知罪,奴才谢恩。奴才祝万岁爷万岁!万万岁!”
——雍正鄙视了曹頫一眼,冷笑着说:“朕闻得还有蝗虫,地方官为什么不下力扑灭?二麦虽收,秋禾更要紧,地方官为什么掉以轻心?”
曹頫伏在地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心想:“这灭蝗、稼穑,是地方官员的事,怎么也拿我示问?”
“朕今个儿,先给你敲个警钟!不管什么事,都得如实禀报,稍有一点欺隐,是你自己寻罪,与朕没有丝毫关系。”
曹頫一面磕头不迭,一面连声说“是”。
——雍正板着脸,背着手,来回踱步。
曹頫伏在地上,诚惶诚恐。
“你是奉旨交与怡亲王传奏你的事的,诸事听王子教导而行。你若自己不为非,诸事王子照看得你来;你若作不法,凭谁不能与你作福。不要乱跑门路,瞎费心思力量买祸受。除怡王之外,竟可不用再求一人托累自己。为什么不拣省事有益的事做,为什么偏做那费事、有害的事?因为,你们向来混账风俗惯了!”雍正停住步子,突然“哼”了一声,不冷不热地说:
“今个儿朕为了防止你错会朕意,特意谕你:若有人恐吓诈你,不妨你就求问怡亲王,况王子甚疼怜你,所以朕将你交于王子。主意要拿定,少乱一点。倘若坏了朕的名声,朕就要重重处分,王子也救不了你。”
曹頫面色苍白,脸上挂着冷汗:“奴才铭记圣训,一定痛改前非。”
“你若真能口心如一,也算是你的造化。”雍正冷言冷语地说。
此刻,曹頫的额头上沁着汗珠,他下意识掏出巾帕擦着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