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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亮了,雨还在哗哗地下,她跌跌撞撞的走到雨中。任雨水肆意的拍打她的脸颊,她仰起脸企图雨水能冲掉男人恶臭的吻痕。男人的淫笑声却一次又一次的在耳边回荡,她拼命的捶打着自己的头,那一刻她感到空气都是肮脏的,周围的一切幻化作无数双嘲笑鄙夷的眼睛,她终于坚持不住了,再一次慢慢瘫倒在雨中……
恍惚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慢慢向她走来。
他一手打伞,一手骑着自行车。正是这辆黑色的自行车,风雨无阻地出现在她的厂门口,不管严寒酷暑,不管春夏秋冬,自行车都没有改变过方向,车的主人大她几岁是个响当当的机关干部,也是她见过的第一个穿西装,打领带,戴眼镜,穿皮鞋的男人。她第一次见他是是在村里的大队院里,那年村里来了个阳光帅气的扶贫干部,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挤破了脑袋往村委会跑,因为大家都没见过城里人,她也不例外夹在人群中挤进了大队院。看上去村干部比她大不了几岁,但那笔直的西装,白皙的面庞,却将他们分成两个世界,她的脸和所有山里的孩子一样黝黑发亮,这大概是因为长期陪父母在田间劳作的缘故。
机关干部说起话来抑扬顿挫,声音充满了磁性。镜片下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让人看一眼便有一种说不出的紧张与激动,围观的大姑娘都踮起了脚尖,投来羡慕的目光。
他被一群人的目光追着,仿佛有点浑身上下不自在。于是便假装轻咳一声,耸耸肩来个自我介绍,那一刻她才知道他的名字叫林少秋,知名大学毕业,是市里首批硕士研究生的佼佼者,应国家号召代表他们单位来贫困山区扶贫。有学问的人就是不一样,他一进村就开始统计村里人的读书情况。
他站在人群面前捧一个绿色日记本:“村里上过小学的请举手”他手扶眼镜笑容可掬地看向人群。
叽叽喳喳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好多人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只有十几只手慢慢的伸了出来。
他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一丝无法掩盖的失落蹙紧双眉:“看来大家读书不多,读初中的有没有?”
“有!”她高高举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