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头恨极,我却只将情绪掩住,仰头看向他。
他忽地笑起来:「姑娘耳朵上的东珠耳坠真好看,莫非是皇室中人?」
我心脏蓦地向下沉,抬起水波似的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奴若真能嫁入皇室,何苦还要在此处讨生活?不过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首饰,公子若是喜欢,拿去便是。」
我摘下耳坠递到他面前。
男人温凉的指尖擦过我手心,忽地往上滑,扣住我手腕,扯着我撞进他怀里。
他的掌心温度滚烫,指腹摩挲着我的下巴,忽然挑起来,迫使我看向他:
「迟国的抚宁公主,怎么能自称为『奴』?岂非太过委屈了?」
他猜出来了!
我眼中顿时雾气丛生,哭泣道:
「我是个不受宠的公主,否则我父皇怎么会将我送去和亲?那秦国的皇帝已然年老,而三位成年的皇子,一个无才无德,刚愎自用;一个怯懦不堪,贪好女色;还有一个行事狠绝,不择手段。我若嫁过去,就是死路一条!」
「公子行行好,可怜可怜我。」
我将纤细的手指攀上他肩膀,暧昧地点了点,
「侍卫还在后面追我……若公子愿意,我愿委身公子一夜,换得自由身。」
那柄小巧的匕首已经悄然从袖口滑出,就要刺入他心口。
他却慢条斯理道:「想不到迟国人不战而降,懦弱畏缩,抚宁公主倒与他们不同。」
他狠戾一笑,蓦然伸出手,掐着我脆弱的喉咙,
「公主不仅戏演得好,胆子也很大。既然已经猜出了我的身份,怎么还敢当着我的面说我行事狠绝,不择手段?」
2
他用的力气极大,我几乎窒息昏死过去。
说他行事狠绝,果然没错。
见我脸憋得通红,他终于略微松了手,在我剧烈的咳嗽声中露出嘲弄的笑。
我死死捉紧手中小巧的匕首,抬眸看着他:
「三皇子身娇体贵,该端坐国都之内才对,怎会来这边疆苦寒之地?」
他修长的手指沿我脖颈一路往上,点了点我嘴唇,暧昧道:「我来……迎亲。」
传闻三皇子秦晏性情暴虐,却是秦国皇帝最宠爱的皇子。
朝中有重臣得罪了秦晏,皇帝二话没说,便将他杖责七十,几乎打烂了两条腿;京中平民冒犯秦晏车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