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委屈，又像是恐慌，又像是害怕，又小心翼翼。
像是被抛弃，又千辛万苦终于回到家的小狗。
我被这一眼定住了。
这一眼，面前这个喜怒不形于色，一向温润儒雅的贤王爷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小书生。
他弯腰把床上的喜服拿起来，往我身上披。
我配合他穿上了精致奢华的喜服。
他又理顺我的头发，拿起头冠，轻轻戴在我头上，用簪子固定，再盖上鸳鸯戏水的盖头。
一举一动，温柔细致。
视线被一片红遮住，成熙和如玉的脸看不见了。
我的心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玉如意的一头缓缓掀起了盖头，何希成的脸再一次出现。
我刻意看了他的眼睛。
里面是浅浅的笑意。
眼角眉梢都是喜。
一个冰冰凉凉的酒杯入手，接着一只手拉起我的手，他的手臂绕过我的。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我，我缓缓转开眼珠，避开了过分炙热视线。
喝完交杯酒，他取走我手里的杯子放好，又坐回来。
“夫人，”成熙和定定地看着我，“夫人也可唤我夫君。”
“好，”我点头，“我知道了。”
成熙和望着我。
我望着他。
怎么了，我知道了呀，看我干什么？
成熙和好像深吸了一口气，又好像没有。
他把玉如意放回去，又从那铺了红布的托盘里拿了一把小小的银剪刀和一个长条形的盒子来。
我往旁边躲，“干什么？”
刚掀开头就要杀我泄愤了吗？
这么有仪式感吗？
成熙和面带微笑，“合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
“喔喔喔。”
成熙和坐下来，小心理出我一缕头发剪下来放进盒子，又勾起他自己的，剪下来放进去。
“是不是完了？”我伸懒腰，一大早起来，我现在真有点困，“我是不是可以睡觉了？你去招呼客人吧。”
我也想独处一会儿，理一理我混乱的心情。
成熙和缓缓合上盒子的盖子，缓缓抬头看我，眼神幽深似海，怪瘆人的。
我头皮一紧。
“怎么了？我说错了？”
“没有，”成熙和把盒子放在床头的一个小抽屉里，声音平淡无绪，“夫人，还没完，还要洞房。”
放屁，“你唬谁呢，谁家大白天洞房啊！”
“谁家新娘子会逃婚？”成熙和不阴不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