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红的手,目光深深。
「我也想接大小姐回家。」
我抬头望着他,忽而笑了。
「我不算是孟家女,过去的婚约自然做不得数,徐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徐锦延多半是可怜我,可我不想要他的怜悯。
现在的生活是不如以前,我却自在很多。
早上偶尔起来晚点也没关系,用膳的时候也可以和徐母小莲说说话。
偶尔开心放肆的笑笑不会再挨打挨骂。
没有规矩束缚着我,尽管钱财上不如从前,也要自己身体力行的干活。
但我却有着从来都没有过的轻松。
那个桎梏我的枷锁,不见了。
我不用担心家族前途荣耀,我不用规规矩矩生怕行差走错。
我不必踩着绳索如履薄冰,这样的生活我很喜欢也很满足。
「大小姐可知我在牢中时日,除了牵挂母亲家里,每日想的是什么吗?」
徐锦延目光锁着我,和那日在破屋一样。
那时我以为他是想看着我,不让我逃跑。
「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我每日都在想,若能活着出去,一定要再见大小姐一面。」
徐锦延伸手,将一方手帕双手递到我面前。
那是我的手帕,是那日他用手帕隔着我的手腕,轻轻为我揉伤口时留下的。
「登徒子。」
我跑回屋内,让小莲替我送送徐母。
我看向镜中好似胭脂水粉涂浓了的脸,有些不争气的搓脸。
这个样子,实在是没法出去见人。
徐锦延走了,我问小莲他可留下什么东西。
小莲摇摇头,我心中思绪万千,他还是把那条手帕拿走了。
「徐公子真是郎朗君子,他和小姐真配啊。」
我看着小莲连连失笑,「都说很多次了,不要再叫小姐了。」
「我不管,我就是乐意叫小姐。小姐小姐小姐!」
小莲越叫越起劲,我拿她没什么办法,只能由着她打趣我。
好一会儿她才消停下来,「小姐,我这几日打听过了,我们可以去绣坊做工,也可以买些丝线自己做些小玩意去街上卖。」
我缓缓点头,女子行商不算稀奇事。
现在平头百姓家的姑娘,都可以出门行商,唯独高门千金不可以,她们身份高贵,平日里便是连门都不能出。
富贵或贫穷,在这个时代,总归是各有各的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