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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商二掌柜的面大言不惭地吹嘘,为娶到扬州城这位俏丽佳人,愿为“妈妈桑”专修一处位于湖畔的园林做伎寮……
听到二掌柜回来传的这个消息,血气方刚的贾盈一气之下,死当了日进三两银子的大仓储,让二掌柜提着银票再次去上船传他的话:“莫说是一处破院落,要吃人肉我贾盈也会剁自己一条胳膊亲自送上船来!”看那样儿,这厮倾家荡产也非得要和这些安徽佬斗个鱼死网破。
又说,这位名叫“八段景”的小美人虽身在风尘,亦有不甘沦落之志。对贾盈这个北方汉子的倾心爱慕,也报之一往情深。当知道有人从中故意刁难此事,不但闭门谢客,并以死相逼。为明此志,不但亲手摔碎了心爱的琵琶,焚烧了船上为她置办的一切出街登岸的行头。且终日里以泪洗面,三四天水米未进。最终,因了这烈女子的拼死抗争,倒把老鸨吓急眼了。
一个歌姬,从三四岁买来习琴描红,到十四五出师坐堂接客,十年时间虽供其念书修辞、教习音乐得费不少钱财,但需要的这些投资亦不过区区数两碎银。可是,一旦这个女子成才,在江面上撂红了姓名,每日里就能为船上挣得三两五两的现成。像这样被客官看中并为之一掷千金赎身的事情,傻子都知道这宗买卖是多么的合算。
当然,做老鸨的也都是精于算计之人。她也十分清楚,有价无市的生意固然好做,毕竟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早时不算计,过后一场空。一个当红女伶在这个年纪能让那些土豪趋之若骛,值钱的也只是个招蜂引蝶的二八年华。就算几年间不病不休,从红得发紫到无人问津,那点身价银却是需要三百六十五天每日里为客人赔着笑脸、三两二两一点点积攒的全部进项。且不说,一个年轻女娃的姿色充满很大变数。即便是熬到半老徐娘仍能貌美如花,挣来的那点银子,除过供养本人穿着的那些绫罗绸缎、打扮捯饬的胭脂首饰,给船上又能剩得几分几文?
且说,自家船上女儿为从良要死要活地闹腾,老鸨开初只以为是小女子一时心血来潮,根本就没有用心去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