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年,可以把一个人折磨得不尽人样,对自己的父亲怨念不减,令人唏嘘。而塞约翰老先生临走前对季燃尘说的那番话,于此也能说得通。
季燃尘转头,发现欧阳茉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怎么了?干嘛一直盯着我看?”他问。
被这么一问,欧阳茉脸红,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尴尬道:“没……没什么……”欧阳茉干咳两声,急忙转移话题:“比寒先生,季总已经吩咐为您安排了住所,开销您不必担心,费用一概由长夜负责。”
“比寒先生,请——”欧阳茉抬手道。
黄毛也是理所当然地接受长夜的盛情款待,迈步走在前面。
“季总。”欧阳茉只是叫他,没敢看他。
季燃尘点头,眼眸掠过一个女人的身影。他愣住片刻,随即转身。
脚下踩着绑带高跟,手上推着青桔色行李箱,黑色帽檐压得很低,墨镜下桃李红唇惹人注目,敛人耳上的宝蓝色流苏耳环缠绕在干练十足的短发发尾上。
是……她吗?
他犹豫着想要向前,却又止住了脚步。
短发?不可能是她吧。
他的心跟着冷焱俊朗脸上皱起的眉头,紧紧一缩,疼得颤抖。怎么可能会是她呢,定是自己出了神,看错了人。他自嘲。六年的时间,往事已是过眼云烟,只怪自己沉溺太深,才会无可救药地想起她。在感情里,他早已后悔选择了退让,后悔弄丢了他视如珍宝的女人。这六年来,在每一个没有她的日子里,他都麻木得不知是怎么熬过去的。
舒言,当年,你消无声息地离开,今日若是敢回来,我定不会让你有半分再回去的机会。
“季总……”欧阳茉见季燃尘没有跟上来,又小跑回去。欧阳茉见他神情恍惚,“季总?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走吧。”季燃尘脸色低沉仿佛深不可测的泥潭,不再徘徊,径直离开。
真的没什么吗,欧阳茉环顾四周,半信半疑地跟上他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