洼地里,那边布满危险的沼泽,近年来更是魔兽肆虐,如果坚守成功,那里会成为埋葬撒兰军团的大坟场。他刚刚得知,阿尔德隆竟然在大战前夕归来了,他本没指望月影能在这样的大战中发挥作用,可是那家伙既然没有死,而且还站在阿苏那这一边,那么他的作用必然是决定性的。阿戈玛决定亲自去拜托他,那武器还在王宫里,现在该还给它的主人了。
如果一切顺利,就算不能击退撒兰的军队,也能为他和母亲争取到逃亡的时机。他是绝不会死守这里的,到时候他就带着母亲从城下的密道逃走,带上很多钱,逃到风景好的乡下去。在最后的时间里,自己就可以一直陪在她身边了,他在心里盘算着,似乎在这无尽的悲伤里,还有着一丝希望,拉住他不至沉溺。
他知道自己是个无能的王,政治不通,也从未指挥过一次像样的战斗,和撒兰签订合约以来,双方边境偶有摩擦,都远远达不到战争的规模,儿时那几次参观战场的机会,他的马车要比王的更加靠后。父亲死后,他更是被母亲过分地珍视着,溺爱着,像一块精致的玉器,唯有精致可言。因为无能,所以也不必在乎王的尊严,实在打不过,逃走就是了,他并没有丝毫的愧疚,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虽然珍贵,却不能和他们的命比。他倒是很想知道凭自己的才能是否有机会逆转这样的局势,如果能尽力试试看就好了,可他必须放弃这无谓的纠结,他和母亲的未来绝不能寄托在这上面,他是无能的,要承认这一点。
太阳升高了,王城的黑暗开始退却。阳光总是带给人希望,让昨日的悲伤随阴影消融,为这座城市带来新的开始。王宫高处最后的黑暗里,白色的身影缓缓坐倒,下一刻,光明终于攻陷了全城,秋日清晨的阳光也无私地照耀着那女人,可她的身体不会暖起来了。她低垂着头,洁白衣裙上张扬地开满了红色的花。
阿戈玛把脸浸在凉水里反复几次,驱散了困意,擦干了照照镜子,那张脸看着还勉强说得过去,一会来人帮他往眼睛这一块擦点粉盖盖就成了。忽然想到母亲昨夜显露的老态,平常在人们面前她的妆容总是那么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