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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事,金鸡屯转眼就全知道了,但因为王金发给人看坟,阴气重,这事儿又太邪乎,所以没人敢言语半句,乡亲们聚在村口大槐树下瞎叨咕!
老葛一连几天都没走,王金发尸身的金粉一共刷了七层,每天刷一层,直到那具黑炭变成了佛光万丈。
我扑通跪在面前。
“爹呀爹,儿子不孝,没办法给你超度喽,炼狱十八层,你别苦了自个,下十七层就得嘞,保准它找不着喂!呜呜呜。”
老葛反复在旁边诵经,虽说佛道不分家,可呜哩哇啦的俺一句听不懂。
入了夜,金鸡屯这座山坳骤冷了许多,老葛说,俺爹今夜回家,让我这大孝子三跪九叩,等它附在金身后就得连夜出殡。
我当时还不同意,说俺爹是体面人,家里连口棺材都没有,回头还得去乡里定。
老葛说我糊涂,金粉共七层,还要什么棺材?王金发已经是金钢不坏之身,我要连夜背着尸身上将军岭,趁那厉鬼还没来把人埋下。
我道行尚浅,也分不出老葛这话靠不靠谱,只是多嘴了句。
“埋哪儿?”
老葛点透了我,“你平了哪座坟,就把人埋在哪儿。”
我当时就激恼了,“这不是送货上门?个老秃驴你安的什么心。”
看我恼了,老葛还相当耐心,“瓜娃子,脑子里都是浆糊,那座新坟就是土地爷地宫所在,厉鬼是从这儿来到人间的,它做梦都想不到,你把你爹藏在了那座坟里,但要记住,这次把坟彻底平了。”
夜里我反复念着清心咒,等待王金发回家,可今夜头七,厉鬼必然也会上门讨债,和老王一照面儿还不得打起来?
老葛说他有办法拖住厉鬼一时三刻,我动作要快,趁机会背着金身出发,久了连他这个老秃驴也不顶用。
吱钮!
门开了条缝,穿堂风进来了,我脊梁骨一缩就感觉不对,这不是普通风,老葛敲着木鱼投入极了,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
我吓得心里默念,“王金发啊王金发,你养俺十八年,老子感恩不尽,不管俺是不是鬼胎,只要还有阳寿一天,就不会忘了你是俺爹,一会儿送你上将军岭,你可不能加害俺。”
这股阴风倒不像前几天厉鬼般狂放,只在角落溜了一圈又扬起了白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