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的窗棂上。滚烫的鲜血,恰好透过窗纸上的小洞,溅了一滴到苏久夜的脸上。
她完全被这景象吓傻了,趔趄地后退了一步,而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格外突兀。
“什么人?”里面的人立刻警觉起来。
苏久夜回过神来,也顾不得抹一把脸上的血色,慌慌张张地就跑出院子去。
那青衣公子追了两步,还没踏出院子的圆拱门,忽然捂着心口跪了下去。
“怎么了?”屋子里那位墨衣少年很快也跟了出来。
青衣公子望了一眼苏久夜逃离的方向,似是非常不甘,他拽着那人长长的衣袖,最后说了一句:“酒里……有毒。”
初春的邺城被朦胧的日光笼罩,整个城镇都弥漫着一股懒洋洋的早春气息。新绿的植物渐次蹦出嫩芽,却都有些疲倦地扬着身子,似是在等待一场许久不至的甘露。
巷子的转角处种着三棵桃花树,成为这灰矮围墙间唯一的粉色,桃树的枝头缀满了紧实的花苞,只两三朵花仄仄地开着。
固定着“如意医馆”招牌的绳结脱落了些许,被风吹起素白得犹如一方招魂幡。在这灰蒙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撩人。
这儿明明比刚才那座府宅,更适合杀人。
苏久夜当时在京兆府尹的宅子里,没头没脑地跑了好一阵,终于见到院落里有一口大铜钢,才停下来照了照。
那滴凝固的鲜血留在她的鼻梁一侧,看过去就像一颗媒婆痣。可她再没有心思在这鬼地方扮什么媒婆,到时候肚子没填饱,命先没了。还是最后学着大小姐的样子,找了棵树爬了出去。
此刻,她望着面前紧闭的大门,很怀疑这个地方究竟是个医馆还是个棺材铺。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轻轻推开了门。
里面依旧是漆黑一团。
“什么人?”角落里忽然传来了幽幽的声响。
苏久夜吓得赶紧摸了一把脸,生怕上头再被溅上滴血。她一转头见着柜台边站着一个女子,手里举着的烛光将她的脸色映得惨白,如同鬼魅。
“我来看病。”她说完抿了抿嘴,试图让唇色显得没那么红润。
女子渡步过来,举起蜡烛左右打量了一番。
“你没病。”
说完她就转身走了开去,刚走了一步,忽又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