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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前,全身上下都滴着水,湿漉漉的头发搭在额头,发间露出两丸黑水银似的眼珠,目光盯着沈婳一动不动,怪渗人的!
沈婳被他盯得脑仁子疼,遂挥着手道:“纠缠一世,临死还不得安省,你给我滚,赶紧给我滚……。”
话没说完,徐延珩连退几步,脚下一个趔趄跌到地上。
阮氏闻言脸色煞白,慌慌张张摸着沈婳脑门道:“什么死不死的,说什么胡话,这会又是让谁滚?屋里都是自家人,没有半个让你置气,难不成撞了邪……?”
回忆实在逼真,虽说跟从前不一样,倒也算编得像模像样。
沈婳忍俊不禁嘲笑起自己,不过是临死时浮起的回忆,人死如灯灭,她确实没必要置气。
她一个死人,还置什么气,终归是尘归尘、土归土,想通了这点,叹口气朝阮氏道:“母亲说的对,不过是最后的回忆,我何必对周遭的人事较真!”
阮氏兀地手脚透心凉,朝沈长恭使了个眼色。
沈长恭还没开口,身旁的沈柏棠紧锁眉头,心直口快地道:“小五,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说话怪里怪气的!”
被三哥沈柏棠一说,沈婳方才留神打量起自己,雪白纤细的手指,穿着喜气的大红锦衣,腰摆处是金线绣出的一朵朵桃花,确确实实是十一岁的样子,毫无违和感。
就连阮氏的体温也真实存在着,沈婳感受到母亲身上的温度,心里乱成一团粥。
若说是回忆,天底下怎会有这番真实的回忆?
她用力掐了下自己的手,疼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这般真实的感受,实在不对劲!
沈婳仿佛被惊雷击中脑门,愣愣地望向父母和哥哥们。
父亲和母亲都年轻很多,哥哥们也是少年模样,屋里的摆设和年少时一模一样,就连跌坐在地上的徐延珩也真实到不能再真实。
三哥说她碰上了不干净的东西,那个不干净的东西搞不好就是她的魂魄。
搞不好,她还魂了?
又或是,重生了?
思量间,窗户外吹进一阵风,风吹在沈婳脸上,她打了个喷嚏。
再然后,打喷嚏过猛,牵扯到头上的伤,她疼得咧嘴大哭起来,已然分不清是头疼还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