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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首异处。
沈琬在台下泪如雨下,抑制不住波澜的心境,恨不得冲上台去与爹死在一起,双腿一软,就快要站不住,一双手从身后扶住她。可她最终没有选择冲上去,沈宁风让她做的事,她还没有完成。再等等,沈琬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等她完成了爹的心愿,他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
陈逸秋再次下场,郑重地向沈宁风的头颅一拜,哽咽着说:“老师放心,文思必定为大夏的河清海晏竭尽所能。”爹的眼睛依旧睁着,陈逸秋起身将他的尸身收殓带走了。秋风乍起,雨随之连绵落下,围观的人群逐渐散去。只有沈琬还在原地没有离开,泪水混着雨水落下。雨越下越大,像是天上的神明也在为之哭泣。
忽然间她感到雨势变小了,抬头发现是有人撑了一把伞。翠竹支起的伞架,油纸裹的伞面上绘着泼墨的山水,持伞的手纤细修长,宛若白玉雕刻而成。倾斜的伞将沈琬笼罩其中,她顺着望去,是一位貌美的妇人立于雨幕中,神色淡淡。
那妇人挽着单螺髻,只戴了一只双股祥云木钗,穿着素白色齐腰襦裙,右手携着雕花陶瓷酒壶,眼角一点泪痣,丹凤眼盈盈含光,年纪看起来颇有些大,不施粉黛仍美得惊人。
她睨了沈琬一眼,将手中的伞递去,沈琬暗自猜测她应该就是爹说的春娘了。
雨水混着血水很快就将春娘的裙摆弄脏,她却浑然不在意,自己饮了一口酒后,将剩下的悉数倾洒,口中喃喃:“一群小骗子,欠沈琬的都还没还,走的倒是一个比一个早...” 她的眼眶泛着红,声音有些沙哑。
沈琬在雨中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往日种种涌上心头,自今日始,就剩她自己了。春娘随手一掷扔掉了空酒壶,神情冷峻看向沈琬。
春娘漫不经心的上下打量着沈琬,像是在挑拣自己妆奁里的首饰一样,挑剔的目光令人心生反感。沈琬死死地咬紧牙关,垂眸看着地面,她心知自己如今有多狼狈,仍不肯向春娘露出软弱的一面。
春娘向她伸出手,目光像是透着她在看其他的人,轻柔的嗓音随着雨丝飘来:“起来吧,事已至此,不过成王败寇,没什么可悲的。真要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