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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起初没哭,直到我哭喊着要救娘,她才放声落泪。
我被二叔一把擒住,带进了房里。
隔着房门,我能听到爹的打骂声,娘的哭喊声,族人的闲言碎语声。后来,哭喊声停了,打骂声还在继续。
再后来,或许爹打累了,外面只剩下族人们嘈杂的议论声。
房门打开,地上只有血迹,没有娘。
那年,我四岁,娘忽然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当晚,我高烧不退。
爹心急如焚,请来赤脚医生刘老三。他给我喂了药,打了针,但高烧不仅没退,反而又升高一度。
爹打了刘老三一巴掌,刘老三要还手,见我爹这边人多势众,只能骂骂咧咧地走了。
最后,是二叔出主意,请来了那神神叨叨的老产婆。
她一见我的面色,就被吓得要逃,直言这是中了邪,已经没救了。
爹钳住她手腕,硬逼她说个法子,族人们也堵在门口,说我是村里的福星,不能有事。
老产婆被逼无奈,说了个损阴德的法门。
今晚子时,把我送去后山,拜野狐仙。
狐,生来狡诈之兽。乡人认为狐有灵性,不敢称妖,只道狐仙。
其中无庙祭祀者,便称野狐仙。
老产婆说,拜狐仙就要备“八抬轿”、“四大供”、“高头马”。
这八台轿好说,四大供即湖鱼头、母鸡身、熏猪手、白面果,要凑齐也不难。
但高头马一时间去哪里弄?
老产婆又解释,高头马不是真马匹,而是请一人背着我,一路磕头上山。扮高头马的人需有个心理准备,这是撞鬼的活计,会折许多阳寿。
至八抬轿,轿上不能坐人,只能抬供品,抬轿人还需一路抛洒纸钱,虽不如扮马人凶险,但也可能沾上阴气。
扮高头马的活,爹想也不想就应下。
但八个抬轿的人实在难找,谁愿意为别人家的孩子涉险呢?
我爹当即跪下,给一众族人磕头。他先是求情,又将家里的地许了出去。
最后还是二叔先开口,“算我一个!”
如此,接连有人响应,夜深时,终于凑齐了八个抬轿人。
众人依老产婆所说,备齐供品,点上大红灯笼,簇拥着往后山去了。
我爹背着我,一路磕头开路,他磕得诚心,地上有尖石也不躲避。因此刚到山脚下,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