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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打正着是就他的感受来说的,昆明朋友不会有。
这家酒店他只来过一次,就是几年前,他与年轻的女子并肩坐在长木椅上的那次。后来再没来过。——别说这家酒店,就连这一片儿,也没再来过。一来与他可聚的朋友们,没人把饭局安排在这儿的,他也不会往这儿安排(依仗位置好、风景佳,这家酒店消费起来要比一般的地方贵不少),都是工薪阶层的死钱鬼,腰包多鼓自个儿不清楚吗?所以,都愿意往一般的地方安排——花钱不多还能吃饱,酒虽孬也能喝好;二来也没特意来的心情:岁月匆匆,去日已远,幽幽湖水,能浮多少故人陈息?流走的是一年又年,收获的是一天短于一天,生命没有回程,不来也罢。
早春的湖面,偶有栖息湖西侧小岛上的野鸭(小岛为人工浮岛,建于他与年轻女子那夜后的某年),缓缓游过,推出的薄而细的涟漪,在眼睛里谱出无声的早春曲。又一对野鸭游过去,一副无所事事、闲散自在的样子。
他将眼睛由湖面重移回那时长木椅的位置上,心里那股热,仍在盘旋。——那时是晚夏的夜里,现在是早春的午后;那时他与她,现在他一个。不同了,不同得既有深意又似简单。他知道,稍起下念想,年轻女子就会复现出来,坐在那儿,静静看着湖对岸。但他没这么做,还是先把这方天地熟悉熟悉再说。毕竟相隔了几年,什么都在改变,如果不在这方本就不算熟悉的天地中,回味些熟悉来,可能会把一些值得追念的什么遗漏。当然,不会遗漏什么,都是深深刻在记忆中的“钢铲都铲不掉”。但保险些总不会有错。
今天午前,朋友通知他订在这家酒店时,他的心忽地膨胀起来,跟着盘旋起一股股奇异的热,满身窜。几年前的情景就在这奇异的热窜中,清晰浮现——比每次都清晰——早已接受沉寂状态的心,激荡着胸壁,隐痛丝丝。稍稍平缓后,他决定提早几个小时来到这里——那时的湖边……
“谁知我是谁,谁知谁是谁,爱谁谁。……听着还有点押韵是不是?”
你是谁,谁是谁,并不重要。知道你是年轻爽快美丽聪慧的女子,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