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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黑发亮,两头镶着铜头玉嘴儿,看上去年月不少了。他坐在炕桌的火盒旁,用一根枯芨草点着烟,深吸一口,烟锅头在昏暗的屋子里一红一红的。烟在肚子里转个圈,半天才从鼻子里喷岀来,随着火盆里冒出的煤烟,弥满在空旷的屋顶上。
他白天忙地里的活,只有吃过晚饭后才有空和家里人说几句话。他一边抽烟,一边照着一本《唐宋诗词选》,从里面点了杜甫的《石壕吏》和辛弃疾的《丑奴儿》让德滋背诵。“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少年不识愁滋味……”他见儿子背得滚瓜烂熟,问道:“咱们天宝现在有没有石壕吏那样的官?”德滋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说:“你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啊!”
德滋见父亲不高兴,端过一杯茶恭恭敬敬递上说:“爹,我在私塾念书,叔公只给我们讲《四书五经》,很少讲唐诗宋词和其它功课。我听说城里的学生各门功课都学,不知道自已和他们差距到底有多大?射灯猜谜虽然是一种游戏,也需要用平时所学的知识去验证。老爹啊,让我去试一下吧,以后就知道自己的短处了!”
德滋说的叔公是厚敦的叔父周家墉。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秀才,在私熟当先生几十年了。
德滋见父亲只抽烟不说话,又用期盼的目光看着母亲方慧。方慧正坐炕桌的麻油灯下忙着纳鞋底呢,她要在冬季农闲时,把全家人一年的穿戴全部做好。因为马上要过年了,正月里是不能动针钱活的。过完年就要到地里忙活了。她见儿子射灯心切,停下手中的活对丈夫说:“他爹,华儿跟叔公念书五六年了,功课也大有长进。玉不琢不成器,让他出去开开眼界也好么。再说,子瑜表伯是认大体的人,他自然知道该怎样去避嫌的。”厚敦见她们母子俩说的有理,便点头答应了。
三
阁老灯会设在城北水云山下金水河畔的观河楼边。此楼临河而建,青石为基,纯木搭建,碧瓦飞檐,金柱玉檩,高约六丈,共有三层。皆朱门红窗,雕梁画栋,锦旗飘逸,彩灯拱照。每层设雅座数十个,只有灯会特邀的贵客才有资格登楼凭阑赏灯。
楼前是一片一望无际金黄色的草地。草地上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