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寄钱，果然是对的。
程春根也好奇到底能赔多少钱，一家大小十来口人，分的粮食根本不够吃，钱就更不要说了，这两年，他连十元的大团结都没加过，好在还知道顾面子，黑着脸瞪了刘美玉和儿子一眼，然后冲孙泽说道：“我们去堂屋说，去堂屋说。山子娘，赶紧去煮碗鸡蛋茶。”
除了陶桃，一行人又风风火火拥着孙泽去了隔壁堂屋，老大程成功两口子原本在菜地拔草，听到消息也匆匆忙忙的赶来。
本来就不大的堂屋，一下涌进这么多人显得更拥挤了。
孙泽坐在八仙桌前的长条凳上，看着这一家人听到程季恒牺牲没什么反应，眼中对钱的渴望根本不加掩饰，倒是陶桃一直神游在外。
清了清嗓子开口：“抚恤金加上季恒这两个月的工资，一共是三百二十块，还有季恒的一些衣服，我也都带回来了。”
程大林忍不住咽下了口水，乖乖这么多钱呢。
老大程成功比较憨厚：“我家老二的尸体呢？不是说可以活化把骨灰送回来？”
孙泽一脸凝重：“当时情况比较复杂，尸体也都留在了那边。”
刘美玉端着碗鸡蛋茶过来，就是打一个鸡蛋放碗里，用开水冲成蛋花，再放点儿白糖，一家一年就两斤的白糖票，刘美玉可舍不得多放，抠搜的撒了一点儿。放在孙泽面前：“啥？老二尸体都没见到？”
孙泽点点头，“我们也表示深深的遗憾和抱歉，只是目前形势你们也应该了解。”
程春根擦了下浑浊的泪：“知道，我们都知道，也不会出去乱说。”
孙泽再没多话，从口袋掏出一沓钱放在桌上：“这是三百二十块钱，还有五十斤全国通用粮票，二十米布票，季恒走时也没留下什么话，但生前跟我聊天时提起过，他结婚当天就匆匆离开，亏待了嫂子，这些布票就留给嫂子吧。”
说着看向站在门口的陶桃，喊了一声：“嫂子，布票你收好。”
陶桃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年代还是买什么都要票的年代，在吴美凤嫉妒红眼中过去把布票捏在手中。
刘美玉也是嫉妒红了眼，一人一年布票才十一米，北方冬天干冷，棉衣棉裤棉鞋哪一样不要票，老大家三个孩子，老二家两个孩子，全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