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着,却始终无言。
直至那更夫的铜锣声敲响:“丑时四更,天寒地冻,快快归家!”
顾汐眼睫狠狠一颤,顿时停住。
江染柠看向她,不解又担忧:“怎么了?”
“我……”顾汐刚想说没事,一侧眸,却瞥见她右肩上被雪浸湿的衣衫。
再抬头,便看见那明显偏向自己的纸伞。
她喉间刹那哽涩。
其实这世间所有的事,都只关乎想与不想,做与不做罢了。
若是想做,再难也会寻到法子。
好比……
顾汐强装镇定地呼出口气,缓缓垂眼:“染柠……若是有一天你能与傅离渊携手到老,千万不要错过这个机会,好吗?”
江染柠愣住:“汐,你此话何意?”
她直觉哪里不对劲,但怎么都看不到顾汐的双眸,更分辨不清她的情绪。
片刻后,江染柠双唇翁动还要再说什么。
却听顾汐嗓音淡静:“夜深,你该回去了,等明日……不,日后若有机会,你再来看看我吧。”
话落,她抬手将伞摆正,而后抬步越过江染柠,慢慢走远……
宫墙深厚。
顾汐站在宫门前,仰头望了那明晃的雕梁画栋,许久才收回视线,跟在守门侍卫身后走了进去。
议事殿内,顾明慎还在批改奏折。
见她这时前来,有些讶异:“长姐怎么这时候进宫?可是出了什么事?”
顾汐却没应声,只是深深端详着眼前这个十二岁的少年。
他登基三年,有了天家威仪的同时,也有了帝王的猜忌与狠辣。
“这几日我时常梦见父皇,他总同我说,若不是生在皇家,他也许能陪我们久一点。扔下我们,他很愧疚。”
顾汐声音浅淡:“我也在想,若你我没出生在帝王家,是不是,也能活的更自在些……”
“不会!”顾明慎突然打断她,眸光冷沉,“我姓顾,生死皆为顾家魂,这皇位上的人也只能是我。”
听着那久久回响的话音,顾汐心里最后那一抹侥幸也化作了飞灰。
她喉间涌上抹涩痛,无论如何都咽不下。
殿内如死寂般安静了许久。
顾汐再开口时,嗓音沙哑:“阿慎,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顾明慎蹙起眉:“什么?”
顾汐一字一句,语气莫名悲凉:“赐下圣旨,让我与傅离渊……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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