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阳生的吃相极为优雅，细嚼慢咽的，苏晚觉得自己和他比起来就好像那来抢饭的难民。
吃到最后，许阳生将面汤都一口一口都喝光了，苏晚原本还觉得他说自己很饿开不动车是在扯淡，但看他这副样子，好像刚才那话也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苏晚将碗收走，许阳生还没有走的意思，她也不好意思赶人走，只能又坐回凳子上。
相顾无言，只有风扇呼呼的转动声在耳边回响。
良久，许阳生似乎也觉得气氛有些冷，主动开始搭话，“一直都这么辛苦吗？”
“？”
苏晚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辛不辛苦？”
许阳生微微昂头，视线定格在她脸上，“做娱记，上次你说的，四十多度穿着长袖趴在草丛里，是一直都这么辛苦吗？”
苏晚点点头，“还有比这更夸张的呢。”
被人辱骂甚至被“误伤”那么一两下，都可以说得上是家常便饭。不过她也觉得没什么，毕竟自己就是挣这份钱的。
“为什么不考虑换一份工作？”
“……”
苏晚觉得很搞笑，他这话就像是在问她：“何不食肉糜？”一样。
“我大学学的是新闻专业，没想到吧，小时候看电视里的记者到处采访，为弱势者发声，觉得很酷。”
“但是现实是，我做记者，拿着一个月五千的工资，我需要还我大伯家所谓的‘养育之恩’，我还要存钱给我弟弟买最好的义肢，我要吃要住，在央城，你觉得我活得下去吗？”
“去做自己喜欢的事，那我真的可以去死了。当狗仔至少一个月还有基础工资，如果拍到什么猛料，演员公司会拿钱来买断，对家公司也会出价来买，虽然只能拿到百分之五的提成，但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嘛。”
或许是太久一个人住，突然有个人出现，她的话匣子有些收不住，等她反应过来时，才注意到许阳生的脸色很难看。
苏晚讪笑着岔开话题，“不过，我还是有那么一点职业道德的，你看我穷到这种地步了，都没把你的电话号码拿去卖了。”
虽然她是在自我打趣，但许阳生一点都笑不出来。
突然想到什么，苏晚双手撑着桌子，直勾勾地看着他，眼里亮晶晶的。
“许阳生，你没偷税漏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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